大年三十这天,照例是全家团员的日子。
季庭和许晚洲也赶在前一天出了院,避开晦气,虽然一个需要轮椅助行,另一个还不能剧烈运动。
沈星芒合计了一下,她反正也没有家人,打着照顾她家少爷的名号干脆就一起住到季府去了,季庭的公寓左右也没有其他人,但是老宅热闹。
他俩没什么太大的争议。
许知书那边却为难地把眉头都拧皱了。
那次游乐园之后,许知书就有意躲着方书剑。
打电话就说忙,虽然说确实忙着参加了几个年前的活动,但是远远没有到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的地步。
她动动手指头方书剑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去堵人,一堵一个准。
许知书为难地左右躲躲到了墙角,被逼急了只能直接说:“我我我不能耽误你,我是个单亲妈妈,长得不好看,事业......事业也没有,你图我什么?”
“你有什么可让我图的?”方书剑拿手撑在她耳侧不让人跑:“你说的这些我都嫌弃过你么?”
“你——”许知书踌躇着开口:“你现在就是觉得新鲜,但你很快就会厌烦的,我又无趣,平时也不喜欢说话,你应该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方书剑都要被她气笑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认真地看她:“年轻的小姑娘那么多,我难道全都娶回家?许知书,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管你什么样!”
许知书被他的眼神吓着了,心里早就跳成了一团乱麻,可她仅剩的理智又在死死地拉着她,让她不敢松口,所以只能慌乱地挣脱出来,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底:“但是我、我不喜欢你。”
她很困难地重复,像是加深自己的肯定一样:“我不喜欢你。”
“是吗?”方书剑冷笑,重新将她的手抓过来,握在自己的手里,质问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发抖?为什么要哭?”
她深色的毛衣外套上啪嗒掉了一滴水渍,浅浅晕开。
许知书慌乱地想要伸手去擦,手却被方书剑紧紧握住,她有些崩溃地求饶:“你放开我,”
眼见她的眼泪有决堤之势,方书剑放开她,转而将人拢抱进怀里,轻轻地哄:“你其实就是喜欢我,第一次见我就喜欢,之所以一直否认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对吗?”
许知书鼻子里铺天盖地都是方书剑的味道,她很后来才明白,那样具有侵略性的气味,是方书剑专属的安全感。
只听他放轻了声音在她耳边说:“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也不要在意烊烊,我很喜欢他,不止因为她是你的儿子,还因为他笑起来让我觉得像个小太阳,我没有喜欢过孩子,他对我来说是个小礼物。”
“你是大礼物。”方书剑低头亲她的发顶:“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变成软肋,看见你被人欺负我都想把那些人都凑一顿,你一受伤我就心疼的要命。”
他低沉深情的声音好听极了,许知书听见自己心底最后一根弦啪嗒就断了。
她极其缓慢地伸手,回抱了面前对她来说弥足珍贵的意料之外。
就这样,成功被拐回方家吃年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