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看了一眼,接着一记眼神飞给蔡新旬:“你哄小孩?”
小孩都比你好哄!
蔡新旬委屈巴巴,只敢腹诽不敢上嘴。
想了一下措辞,苦口婆心地劝:“少爷,再过半年您就得拆固定板,为了恢复得好,您得保证它没有其他并发症呀。”
别回头再弄个积水什么的,这双腿就真保不住了。
想必是听进去了,季庭沉思了半晌。
“你出去。”逐客令。
蔡新旬操心个没完:“那这药?”
“放着。”
这就是听进去了,没让他端出去倒掉。
他又多交代一句:“一定要趁热热的喝了,那少爷,你早点休息。”
哎呦,操不完的老母鸡的心。
翌日阴天,天气预报说有雨,外出要注意带伞。
一大早沈星芒家的门就被敲得邦邦响。
巨大的镶着落地玻璃的房间,被灰色的窗帘笼罩的严严实实。
大床上的人蠕动了两下,翻了个身裹着被子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砰砰砰——’
砸门的人丝毫不放松。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亮起来电显示,但是——静音。
好一会儿,房间的门锁把手却转了个方向,锁落了,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条体型庞大的长着黑白相间的毛的阿拉斯加。
阿拉斯加一跃上了大床,拿脑袋拱床上的人,嘴里发出呜呜声。
沈星芒的自然反应是伸脚一蹬,脖子上的牙印经过一夜变得乌紫,她嘟囔一句:“糊涂滚蛋。”
狗子被踹下了床,门外的砸门声还在继续。
它又去用嘴巴咬被子,企图将被子从她身上拽下来。
然后——狗子又被踹了一脚。
它有点儿生气了,一鼓作气,转而咬她的衣角,毕竟体型上占优势,拽了两下,床上的人‘咚’一声,被拽下了床,半边身子着地。
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星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旁边狗子一脸真挚地瞧着她。
两秒后,清醒。
沈星芒立马抡了一旁的拖鞋,直接往糊涂身上揍:“沈糊涂,你长胆子了是吧,弄我,你敢弄我!”
糊涂是谁,糊涂是个聪明的小狗,有人打它它不跑它就是傻啊。
于是糊涂颠吧着它的四条长腿,直接往客厅窜。
沈星芒顶着一头睡炸了的蛋卷毛,站起来,有点站不稳,左脚肿的一逼。
门外的砸门声震耳欲聋。
她踢了拖鞋一瘸一拐去开门。
门口站着脸黑成了包公的梁好。
某个炸毛女性吸了吸鼻子,颇有些心虚,瑟缩着往沙发那里挪,沙发上趴着她家狗子,她凶神恶煞:“笨狗,知道开我房间门不知道给你梁好姐姐开个门吗?啊?还拖我下床,你等着,我待会就煮水烹了你!”
狗子眨巴着它的大眼睛,听懂了,但是说不出来:你反锁我怎么开,你真当我两条腿是你那爪子啊?
客厅中央,一人一狗,怒目相对,火花四溅,噼里啪啦。
‘砰——’包砸在门关吧台的声音。
梁好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脾气了。
“沈星芒,你有本事啊,让你别喝酒,行,没交代到的就当自己脱了缰了是吧,就您这腿,这脖子,您跟我说说,你那戏,明天那广告,你是钱多的没处花就想着拿来赔违约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