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臣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换句话说,他知道五年前的季庭跟沈星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那联系不会是什么好事,虽然他没有想明白五年后季庭为什么会重新出现在沈星芒面前。
但他很笃定,五年前一定发生了一些沈星芒不能知道的事情。
她的失忆,她在孤儿院的档案,甚至是前段时间过世的沐老,越没有痕迹,说明想要隐瞒的那件事越打击人。
季庭当然不是善类,但他也等了五年的时间。
是什么东西需要付诸如此昂贵的手段去遮掩?
傅斯臣不知道。
他知道的消息绝大部分都是凭直觉的猜测,他还联想不到周瑾,也联想不到摩洛哥被封存的那段走火案。
“傅先生大费周折想要查清星芒,是为了什么?”季庭回过头来,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坦然的傅斯年都不敢直视,他胡乱撇开头,手在口袋里握紧:“即使我母亲的死跟她有莫大的干系,到底是师兄妹一场,我不会眼睁睁见她掉入泥沼。”
季庭没说什么,许久他竟然轻轻地笑了:“若是因为这个,傅先生大可放心。”
是因为这个吗?
傅斯年骗不了自己,当然也骗不了季庭。
季庭何其聪明。
可有些事,确实应该止于言语。
“五年了。”季庭说:“有些事情就是会有到了结的那天,我等这一天,诚惶诚恐,等了很久。”
他伸手去握结了冰凌的栏杆,触到一手冰凉,长指骨被冻成紫红色,却仍然不放手。
傅斯年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陷入自己的情绪里。
有不甘,有愤懑,有愧疚。
季庭说他在等一个结局,傅斯年想问那他的结局在哪里?
“傅先生别查了,你要星芒安好,我许你一个承诺,季庭在一天,就会给够她不被伤害的筹码。”
“......咳咳咳咳”
明明没有抽烟,傅斯年却不知为何突然猛的咳嗽起来,他撑着围栏,直到咳得满目潮红。
他为季庭的坦然自惭形秽。
身后传来啪啪两声掌声,卫行云一脸痞笑,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随即被方书剑踹了一脚,踉跄两下才站稳:“靠,第一次见面方少爷是不是显得太不客气了?”
“初次见面,卫队长身为执法人员,不还知法犯法偷听墙根吗?”方书剑两手揣在口袋里,意兴阑珊地冲季庭努了努嘴。
傅斯年直起身看过来,小小的开放区内突然多了四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空气都显得稀薄拥挤。
“我还真是好奇,卫队长在这个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傅斯年轻哼一声,那天初见时流露出来的一丁点善意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成了浓浓的防备。
卫行云丝毫不在意,他看向没有回过身来的季庭,挑了挑眉:“其实比起傅科长,我想问的问题要多的多,就看季少爷愿不愿意说了,关于......五年前那场大火?”
季庭猛地回过身来,他直直地望向卫行云,眼里带着显山露水的警告,而后缓缓一笑,倾国倾城的容貌令卫行云愣了半晌。
只听他说:“我不知道原来卫队长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