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舟发现他手下抓着的皮肤有些微的发抖,又去看孟熹年的眼睛,发现被高热蒸出水汽的眼里真实的含着恐惧。
这副软弱可欺的样子,让许晚舟想到了害怕和恐慌,影帝居然也有恐慌的时候。
“不要。”话不知道对谁说的,发散的瞳孔里隐约倒映出许晚舟的影子。
他突然空出一只手去捂孟熹年的眼睛,随着自己战鼓般的心跳声,安抚脱口而出:“别怕。没事的,”
医生到底是经验老道,瞅准了机会一针扎进去。
并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只有细微类似拔除倒刺一样的刺激感,冰凉的药水流进血管里。
孟熹年高度绷紧的神经随着眼皮上方那温热的触感渐渐放松下来。
“瞅瞅,没事的不是。”医生乐呵呵的笑。
许晚舟收回手,宛如没有注意到孟熹年的情绪,故意小声骂道:“自己吓自己。走吧小老儿,这不用你了,待会我给他拔针就行。”
推着人送到了门外,大门虚掩上,许晚舟贼兮兮地凑过去问:“他真没什么事?”
从来不动如山的孟熹年,刚才的害怕真实的明显。
“感冒没什么,但看着有些心理疾病,人对恐惧是没办法隐藏的。”医生回想了一下孟熹年刚才的样子:“好像他小时候被针头扎出过阴影似的。”
许晚舟回了屋子,想去洗个澡,他身上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脚还没碰到楼梯,身后传来声音:“我要喝水。”
许晚舟不可置信,孟影帝现在是在使唤他?
但回头一看对方从眼角到鼻尖到脸颊都红彤彤的,一副小白兔的软弱,他败了,他认命地去倒水。
孟熹年这会不知怎么反而不睡了,斜靠在沙发上,许晚舟给他倒完水,他又以手太凉,靠背太硬,水没味为理由,继续差使许少爷给他拿热水袋,换靠背,在水里加蜂蜜。
“这还不够甜?!”加了三次蜂蜜之后许少爷直接炸了:“祖宗,你高烧39度3呢,吃啥能有味?”
他一凶,孟影帝又露出了小白兔的可怜样。
“......”
生病能让人变性吧!
许晚洲水一掷,恶狠狠地将孟熹年怼在沙发背上,居高临下:“你到底想、干、嘛?”
消毒水混合着许晚洲身上海盐的味道铺天盖地,孟熹年被拢在这样的气息下,不由心悸成一片,大概生病真的会使人软弱,手背上的那根针头也异常地冰凉,凉到他的心即使快速跳动也热不起来。
孟熹年活了很多年,自觉孑然一身,却破天荒的在这样一个凛冽的寒冬凌晨,想要紧紧拽住一个人。
也许多年的互怼早就在心底种下种子,也许刚才覆在他眼皮上的手异常温柔,也许明明许晚洲是个暴躁少爷,却从来没有在孟熹年需要帮助的时候丢下过他。
于是他伸出了手,拉住近在咫尺的许晚洲的衣领,将他拽近,微微抬起了头,将唇覆在那张讨人嫌的嘴上。
但是孟影帝不得要领,撞得许晚洲痛嘶一声。
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退开些许,下一瞬,许晚洲扣着他的后颈重新覆上来,被他撞破的血腥味肆意涌进孟熹年的口腔。
他被迫抬头,朦胧间只瞧见许晚洲眼底排山倒海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