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晚洲在那晚醉酒之后第一次正面碰上孟熹年。
但是他俩八百年不对付,少见一面多活一年的那种关系,按理说许晚洲本来也不应该觉得有什么。
可是见鬼似的他就觉得这人在躲他,没有什么证据,全凭直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松了跟赵医生哥俩好的手,甚至抬手抹了一下鼻子。
谁知道孟熹年那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他,直接越过了两个人,朝沈星芒的病房走去了。
“人......喂!”妖字还没有出口,孟熹年一股风似的刮过,许晚洲不可置信地瞪了他的背影半晌。
直到赵医生将他的神召回来:“许少爷先忙吧,我们回见。”
赵医生拍了拍许晚洲的肩,似笑非笑的眼神从孟熹年身上收回来,插着口袋走了。
许晚洲丈二摸不着头脑。
孟熹年看了一眼沈星芒,人还没醒,许晚洲找的阿姨跟梁好都在这守着,他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转了身就要走,一回身面前一堵人墙。
孟熹年似乎没睡好,眉眼之间有点憔悴,眼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他退开一步,拧眉盯着许晚洲:“有事吗?”
说话间还带着点鼻音,听声音许晚洲就知道这货在感冒。
他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他拦着人家干什么?
“咳咳——”孟熹年突然偏开头咳了几声,狭长的眉尾里浸了一抹红,这颜色叫谁看了都要完。
都要完。
许晚洲捂了把心口,问他:“躲什么躲?”
孟熹年避开他的眼睛,望天花板:“什么躲?”
“那天......”许晚洲好像有点烦躁,他抓了一把头发,盯着孟熹年的眉眼。
年轻的面孔有一副牛奶肌,这张脸年年和沈星芒一起被评为颜值TOP1的男女主,狭长的眼尾端端勾出一条天然的眼线,睫毛密长,稍微专注看人的时候,浅色的瞳孔都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许晚洲上一次这么专注地看孟熹年是六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个混世魔王,在学校横着走,晚来的中二期特别持久,逃课撩妹无所不能,名声是什么,在许少爷眼里还没有一场赛车的输赢来的重要。
所以尽管他在学校声名赫赫,却也没有弄懂赫的是什么,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自己跟另一位同学有着截然相反的风评,如果他是被钉在黑板上的反面教材,那么那位就是被导师捧在手心里的三好学生。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共同占据着学校校草的榜首,并且蝉联四年,无人打破。
许少爷眼睛长在头顶上,平常很少在学校出现,自然不知道许晚洲三个字跟孟熹年捆绑成了正反面教材长达四年之久。
他只知道自己在大三那年的文艺表演节目上,破天荒的到了一次场。
因为他收到狐朋狗友的内幕消息,说今年的文艺汇演有个令人惊喜的大表演,保证惊艳,保证料足。
大冬天的,许晚洲反正没有什么事,索性就去了。
但他不是个老老实实看表演的人,他提前到的,凭借二世祖的名头毫无顾虑地穿插在后台,从化妆间一号溜达到了尾,就想先见识一下那个大惊喜到底是什么。
等他掀开了9号化妆间的帘子,看清镜子前面坐着的那个白面红唇的戏角装扮的人,狭长的眼尾吊着风情,偏头跟人说话的时候,唇边那抹笑意衬得整个人眉目生资。
许晚洲清醒地听见自己心底传来‘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