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抬起头来,很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光:“没有监护人。”
等到手续办好,天已经黑了。
同事一边看着她的档案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这个小女孩,她爸爸刚去世半个月,漂亮的小姑娘总是招人惦记。”
啊对,她是因为被几个社会刺头企图性侵,最后把那几个刺头都打去了医院,行人报了警,这才来的警局。
卫行云转脸去看那个女孩,那杯水她喝尽了,转手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里,拽着她那个淡粉色的书包出了门。
夕阳直照在她的脸上,她还微微眯了眯眼。
卫行云不知怎么,对这个女孩子升起来一股好奇,可能是她清冷的背影让他稍微有点儿放心不下。
那姑娘出了警厅没有直接回去,拽着她的书包坐在了院子外面的休息椅上,伸手揉了揉右腕关节,脸上有些微的戾气。
卫行云转身重新回了警厅,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管药,他走到那女孩身边,坐下。
她很防备,立刻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表情都是戒备。
周围晚风阵阵,木棉花被风打下来,忽明忽暗之间,卫行云拍了拍身边的座椅:“坐下来,我帮你擦点药。”
他也不是很确定对方会中文,只是尝试性的用了中文。
但是看她的反应,自己算是猜对了。
她的狐狸目里燃起星星点点的情绪,不像刚才那样无神,问他:“你是中国人?”
问完了,似乎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她重新坐下来。
卫行云看见她袖子底下藏着的腕关节上红肿了一块,刚才在警厅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透过路灯,她白皙的皮肤上红肿很明显。
他笑了一下,点头:“中国人,同胞。”
人在异乡为异客,或许见到同胞都不由地会生出惺惺相惜吧。
她将手伸过来,脸上也完全没有了防备。
卫行云第一次觉得国籍竟然比他这张脸好用,他好笑。
“罐头她爸!”
眼前出现一只乱晃的手,很细很白的手腕,修长的指,将他的神召回来。
他看着那一节手腕,笑:“还没人这么喊过我。”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人好像特别喜欢摸鼻子。
沈星芒无可无不可,少有人能这么正经地发呆吧,而且她又不知道他叫什么。
“卫行云。”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自我介绍了一番,笑的露了八颗标准的牙:“以后可以这么叫我。”
他走近,比沈星芒高出一个头的身高。
从沈星芒的门缝里挤进去了:“我就不客气了,蹭蹭你们家的暖气。”
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就这样,沈星芒跟个陌生人有了一顿炸鸡的缘分。
而卫行云,他显然一向是大方惯了的人,宵夜吃完了抹抹嘴,顺带还将垃圾收走了,并且对沈星芒表示了不是一般两般的友好:“你平时要是不方便遛狗,你们家糊涂我可以代劳。”
他没忘记她是个艺人。
最后在门关跟沈星芒道别的时候也是一副绅士的模样:“晚安新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