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是芸树与念森的戏开始时,蒙在鼓里的纸鹤自然认为自己遭到了所有人的背叛。
“读书。”
纸鹤简单的回答。
“骗人!看你这姑娘眼圈红成这样一定是失恋了。”
纸鹤恼了,瞪了瞪他,别过头,擦了擦眼眶,白皙的侧颜红彤彤的像一个熟了的苹果。
“别害羞,谁出国不是为了逃的呀,这些年我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都是这样。对咯,好不容易遇见个中国人,咱们交个朋友哦。”
起初的纸鹤并不喜欢这个男孩,想着下了飞机就可以装作陌生人,她没料到这位不识趣的男孩后来真成了她朋友。
那个男孩阳光开朗,与念森的那股阴郁截然不同,念森就好比自己心中的归宿,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深深扎根在自己心里。
也许这抹新来的清风会化解过往所有的悲伤。
来了A国又怎能避免不被腐朽风气带偏?在那样颓废的环境里纸鹤学会了吸烟,她以前看过暖暖潇洒的样子,试着去尝尝烟味却被呛得生疼。当时她感觉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这种坏习惯,结果事与愿违。
纸鹤她本来就不是芸树那样顽强的女孩,面对突如其来的伤害,她也只好学得借酒精和烟来消除心中的伤痛。
吸烟又怎样,她还是一个好女孩,人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再次遇见那个男孩时,她听说了念森与芸树的婚礼,于是躺在绿色草坪上喝着啤酒,廉价的啤酒酒精特别熏人。她迷迷糊糊点了支烟,火星落在草坪上,而她又醉的正香。
星星之火生起,男孩一桶水浇灭了它,连同淋醒了纸鹤。男孩破口大骂,纸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傻样,做着鬼脸。
不巧,他们一直在同一所学校。重逢后,他格外喜欢出现在她面前。他们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白衾忆。”
“小妹妹,白纸鹤。”
那个男孩总是会摸摸自己的头,挽着手,拍着肩,妹妹妹妹的叫。妹妹也好,这个男孩除了喜欢捉弄人,打趣她,开玩笑,有时她还真像大哥哥一样护着她,爱着她。
就像当年芸树说得,纸鹤那样的女孩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喜欢有人疼。
此刻机场,庄严的告别,弄得这繁华的季节不知哪里来了萧瑟。
“以后混不下去了记得打我电话,海外全是你家哦。”不知他从哪儿找到了笔纸,纸鹤没有存过这个男孩号码,以前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个男孩好像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离去,存电话反而会显得他们疏远。
“我只是来中国一趟,又不是不回去了呀,你别这样说。”
纸鹤轻轻踢了一脚旅行箱,脚一阵生疼,不知为何,说这些话时心也酸酸的,她自己也隐隐感觉到,这一趟要回去可难了,毕竟中国是自己永远的家,是自己的根。
沉默了很久,直到夕阳破碎了机场的玻璃窗落在他脸上。光晕里,纸鹤似乎看到了斑驳的泪痕。
“那可不一定,我总感觉你是一去不复返了。”
“保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