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温蔚还还保持着初见她时的乖巧可爱,时而会像小孩子那样任性。
然而她呢?
她离去时也正是黄昏,一切都和现在很像,她走得不快也不慢,每一步都很清淡,如天空中的云,轻轻飘离,无声无息。
温蔚还透过柳树的目光多了许多湿润,当年那个女孩的背影渐渐和远处的芸树融为一体,记忆互相拼凑融合,化成了芸树小小而细腻的眼神。前方那个小点轻飘飘的移动。
孤独的背影,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是她吗?苦苦等待多年,不为人知的那个姐姐。
“姐姐,你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温蔚还跑向芸树的方向,而芸树早已经消失,他一直追进了喧嚣的人群。医院大厅里的人还算很多,吵吵闹闹,温蔚还期待的眼神慢慢变成了失落。果然她不会记得自己,那个她随手编织的柳环不知道埋下了多少债券。温蔚还不会是轻易放弃的人,既然失去过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他毅然的走进了监控室,茫茫人海,会有缘分把他们牵到一起的。他会尽他所能找到她,正大光明的对她说。
“姐姐,我喜欢你。”
芸树以前几乎不说话,社交恐惧症,抑郁症。是白纸鹤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后才好一些。她记得自己在医生温柔的目光下慌张的模样,记得自己不知所措的咬着嘴唇,她记得狼狈不堪的曾经,当时那个医生让她讲出了最伤心的事情。
芸树有个爱她的妈妈。相比来说爱她的妈妈更爱她自己。所以即便血浓于水,家人们也不会陪伴在她身边,剩芸树一个人独自孤单。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唯一联系的就是每月银行卡上多的钱。
然而医生说,这不算是自己内心最痛苦的事,最悲伤压抑的故事自己不愿说出来罢了。然而一致积郁在心,病是好不了的。田树明白万恶的根源,但她没有治疗的打算。
最悲伤的故事,好像还没有结束。
最压抑的桥段,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她的病,是不治之症。
首都飞机场的轰隆轰隆,格外悲壮,像是时光的碎石子放在公园的许愿箱里,过路人随手摇一摇然后拾去一块,白纸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个破比喻的,迷迷糊糊的睡了十多个个小时,忍着耳鸣和拖泥带水的梦,白纸鹤下了飞机。
“就送你到这,出机场后就去找你的朋友吧。”白衾忆一路跟着纸鹤,推着行李。
“嗯呐,其实你没必要来的,机票挺贵呢。”
“有钱,任性。”
白衾忆认真的看了纸鹤一眼,欲言又止,他犹豫的片刻,递过行李。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纸鹤,他从来不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也不会把气氛弄得尴尬,这次纸鹤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跟着悲伤起来。
纸鹤想起第一次和他相遇,是在飞机上,他们座位相邻,男孩问她。
“你去A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