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知晓?”云河的语气带着一丝惊疑,面色颇为难堪的对着凫月说出了这句话。
凫月听罢了,却只是朝着他轻笑了半晌,抿着自己的嘴角,却是并不言语,只与云河对视的那双眸子里,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意,以至于云河都是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视线转移了开去。
这一场婚礼,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场闹剧,凫月站在高位之上,瞧着下方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神色,恍然间眯了眯自己的双眸,旋即微微的张了张嘴,对着赵寅说道,“我没时间与你在这儿耗着,若是你还想要你这皇兄的性命,便是告诉我妖毒的解法为何,否则,我当真是不介意让我们这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为我师傅陪葬。”
凫月这句话里包含的威胁语气,即便是傻子也能够分辨的出来,然而赵寅听了这句话面色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只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凫月,许久后才是沉声说出一句,“即便你知道解法也是救不了他的,你如今此番行事,不仅是会将自己的命送了,你那拜月教吗,也再难以存活于世。”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寅的语气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珍重无比的存在,而凫月听了这话,给予赵寅唯一的反应就是嗤笑了一番,旋即凫月就是拧了拧眉头,风轻云淡的说道,“再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吧,让你有个准备的时间,如若一刻钟之后还没有我想要的答复,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罢了,凫月便是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赵赫的头顶上,单单是看她这幅模样,怕是没有人看得出来她会是那样残忍的一个人,只是即便此时此刻凫月的表现格外的温和,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了她,没人会忘记,方才赵赫是怎样被她擒住的,更不会忘记,这女人在江湖上的赫赫凶名。
“不用了,我现在就告诉你。”然而就在凫月的手轻轻的放在赵赫头顶上时,赵寅的神色却是变了一变,她的眼神微微的闪烁了半晌,终于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自然而然,这句话几乎是瞬间就引起了凫月的注意。
当即凫月就是微微的转过了自己的脑袋,视线与赵寅平视,紧接着就是轻声“哦?”了一句,便是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而赵寅也是没有了继续隐瞒的意思,即便是一旁的元清此时不停地朝着赵寅使着眼色,赵寅却是恍若未闻,径自开口说道,“人心。”
话落,凫月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就是注意到,一旁的元清竟是在听了这两个字后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当即凫月便是明了了几分,目光炯炯的看着赵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妖毒之所以为难解,便是因为,它必须用人心为引,方可将其中毒素祛除,而其中对人心的要求也是极高,其人必须是在活着的状态下将心取出,并同时配合着血腥草等三味药熬煮二十四个时辰,方可食用。”
说道这里,赵寅的眸子更是阴沉了几分,他抬着自己的眸子看着凫月,并不理会凫月此时稍稍有些青白的一张脸,突然是诡异的轻笑了一声,接着才是再度开口,对着凫月说道,“没人可以在挖心之后还能活下来,而妖毒若解,那人必死,阿月,你是打算用谁的性命去换你师傅的那条命?”
话落,凫月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这才是从赵寅所言带给自己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只是这一次她看着赵寅的眸子,终是带了一丝杀意,“当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是为你一己私利为我师傅种上妖毒,赵寅,你该死。”
从很久以前,知道赵寅就是沈非的那个时候开始,凫月心里对赵寅的恨意已经是少了许多,至少不是在像伊始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他,就是恨不得将他拨皮抽筋,甚至于,隐隐间凫月都是快要放下了对他的仇恨,如若不是,如若不是暮日妖毒爆发的话。
“是,我该死,那你就来拿我的性命去给他陪葬,或者,你是不是要用我的心去换他的性命。”终于,赵寅不再沉得住气,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那副模样,这样恶狠狠地看着凫月,那模样仿佛是想要与凫月同归于尽一般。
然而下一刻,凫月的声音却是清悦的传到了赵寅的耳里,然而,就是那平静至极的几个字,却是成了此后千百年,那位名唤子虚之人的梦魇由来。
“你不配。”凫月说得是。
就是这样风轻云淡的三个字,却是将赵寅所有的骄傲都是生生的打碎了去。
许久,赵寅始终是保持着僵在原地的动作,半晌没有反应。
直到耳边响起了元清颇有些焦急的呼唤声,赵寅才终于是恢复了自己的神智,精神略微有些恍惚的看了元清一眼,这才是发现,元清此时此刻的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
“怎么了?”赵寅呢喃着朝着元清吐出了几个字。
而在赵寅话落,元清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旋即他微微张嘴,说了一句,“凫月离开了。”
听到这话,赵寅这才是恢复了清醒,猛地转了转自己的脑袋,看向了原本凫月站着的那个位置,果真就只剩下了赵赫与他的贴身侍卫。
赵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脚来就是朝着赵赫走近,开口问道,“皇上,身体可有何不适?”
赵赫紧紧的皱着眉头,沉着声音说道,“追。”
话落,赵赫便是将自己的视线从赵寅的身上移了开来,即刻就是抬起了自己的脚,朝着门外走去,眼见得他一只脚已经是踏出了大门,赵赫的身子却是猛地顿了一顿,紧接着嘴里轻轻地就是吐出了一句话来,“寅弟,你应该知道云姝的重要性,此次她被那妖女击杀,怕是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说罢了,赵赫便是挺直了背脊,走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