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记忆中的爱人，秦老一如既往的欲言又止。

“夏夜，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这并不是件坏事，但你要一直记着，比起其他所有人，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依旧没能得到期待中的答复，言夏夜澄澈分明的瞳孔暗了暗，略显遗憾的浅笑道：“我会好好考虑您的意见，很晚了，您身体不好，更应该早点休息。”

秦老低低咳嗽几声，目送着言夏夜离开。

……

次日一早，女佣迫不及待的敲响言夏夜的房门。

“大小姐，徐大公子派人给您送了礼服和首饰，设计师还在下面等着，请您试一试有没有哪里不合适。”

言夏夜迷迷糊糊的在大床上打了个滚，揉着眼睛下床给女佣开门，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走廊对面的房间。

她抬手去接礼物的动作顿了一瞬，若无其事的问道：“厉云棠他……”

女佣知道她想问什么，神情尴尬的轻声说：“厉二爷昨晚一夜未归，待会儿家里的司机会负责送小少爷上学，您只需要把心思放在今晚的舞会。”

“这样啊……”

脑海中回想起徐江川收到的那张自拍，言夏夜勉强牵了牵唇角。

压抑住心底突如其来的酸涩，侧身把女佣让进房间。

“您请坐在这里，徐大公子送来了三件备用的礼服，由您来选择哪一件最合适。”

把怀里捧着的礼盒尽数放在梳妆台上，女佣兴奋不已的把心不在焉的言夏夜按在沙发上落座，一个接一个的打开那些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盒子，将里面做工精湛的礼服一一展示在言夏夜面前。

言夏夜向来对穿戴不太用心，随手选了件款式低调的，十分奇怪女佣表现出来的热忱。

“莉莉，你不是很看好厉云棠吗？”

“那是昨晚以前，没想到厉二爷那么轻易答应了徐小姐的邀约，还整整一夜都没回来……”

莉莉不爽的抿了抿嘴巴，暗戳戳的替自家大小姐伤心。

于是果断转投了新发现的绩优股——徐家大公子徐江川。

言夏夜哭笑不得，嗓音温软的安慰一脸委屈的小女佣：“就算他一夜没回来，也不一定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更何况，即便他真的和徐小姐发生什么，大概也是人之常情。”

“才不是人之常情！”

莉莉嘴巴嘟的更高，手上动作轻柔的服侍着言夏夜更换衣服，语气则是带刺的愤愤不平：“那位徐小姐一看就是很任性的那种，除了脸蛋和身份之外根本一无是处，怎么能够和您相提并论。”

“除了脸蛋和身份以外，恐怕在大多数人眼里，也没有比这两样更重要的优点了吧……”

“大小姐，你不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上就算了，竟然还吐槽我！”

“呃，抱歉抱歉，吐槽什么的纯属意外，你继续说，我在听。”

“这还差不多。”俯下身替言夏夜整理着礼服的裙摆，莉莉左思右想犹豫了半天，“大小姐……您真的喜欢厉二爷么？”

言夏夜抬眸看着镜子里神色平静的自己，绯色的唇角勾起轻巧的笑意，半真半假的反问：“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莉莉的年纪比言夏夜还要小上一些，苦思冥想的皱起眉头：“嗯，比如说一看到他就会心跳很快，还会幻想以后和他在一起的生活，很想嫁给他之类的？”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言夏夜慎重的把心中的情绪一一对照，发现除了心跳以外，其他两样都是她从未想过的。

或许，因为她一开始就很有自知之明。

无论厉云棠再怎么蛊惑引诱，她都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和他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各自的人生按部就班的进行，应该像两条平行线般永不相交，那样才最符合逻辑。

有人说过，婚姻是两个人的殊途同归。

这四个字对于她来说，太过奢侈。

“抱歉，是不是我不该问这些？”

整理完言夏夜的礼服，莉莉发现她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些，小心翼翼的唤着她：“大小姐，你还好么？要不要我给厉二爷打个电话，就说你身体不舒服，看他会不会回来看望？”

言夏夜回过神，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如果我十六岁的话，一定很希望你这么做。”

可惜，她早已不是少女的年纪，也不可能再用这种幼稚的办法，去试探一个男人深不可测的内心。

“好吧好吧，咱们不提厉二爷，说点开心的。”

莉莉心疼的瞧了她一眼，脸上再次出现笑容：“您穿这件礼服真漂亮，徐公子真是有眼光。”

言夏夜乐了，冷静自若的分析道：“未必，他这次来江海，身边跟了那么一大堆的助理和手下，总不能都是吃白饭的，无论他想做什么，只需要吩咐一声，一切都有人替他搞定。”

莉莉倔强的晃了晃脑袋，一心一意的要把她拽进甜甜的恋爱：“您想啊，如果他本来可以命令别人搞定，最终却决定亲自为您选礼服，所以才显得特别浪漫嘛！”

“……”

“您干嘛这么看着我，徐公子那么绅士温柔，您接触一下试试看，了解了解总不吃亏嘛。”

言夏夜举手投降，懒洋洋的窝回沙发里，“好好好，反正他今晚是我的舞伴，到时候想怎么了解都行，现在我要去睡个回笼觉，楼下那位设计师就交给你应付？”

“好说，我保证让她把礼服改的恰到好处，让徐公子移不开眼睛！”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胸脯，莉莉捧着礼服向外走，喋喋不休的嘱咐她：“您先别睡着，我一会儿把早餐给您送过来。”

言夏夜困倦不已的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发现纪良辰昨夜发给她的最新消息。

首先是一张别墅的内景，下面附带着一行简单的字句。

“猜猜这是哪？”

言夏夜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点开放大，越看越觉得眼熟。

等等……

这好像，是她安排给纪良辰暂时落脚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