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灵搬了家,不久,就是她与陆泓琛成亲的日子了。
陆泓逸对她自立门户,并没有什么责怪的地方,他觉得这小女子是个分外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故而江若灵做出的决定,他不会横加指责。
哪怕京城有不少人说着江家女不是个贤淑温良的,嗤笑他眼光不行,可他压根不放在眼里,更没听进耳朵里。
直觉告诉他,此时的江若灵与他在“梦”里见过的截然不同。
可她就是她,是他喜欢的,惦念的,想要珍惜一辈子的女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陆泓逸担心江若灵搬家会忙不过来,特地派来不少佣人前来帮忙。
其中,自然就有之前在他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
几个丫鬟都伺候了他好些年,其中有两个还是太后娘娘赏赐给他的。
可他从未与她们有过肌肤之亲,更是没有把她们当成陪床丫鬟。
几人来到江若灵的府邸,自然见到了之前被陆泓逸送给江若灵当丫鬟的秋燕。
“秋燕姐姐,如今你在江姑娘府上,待得习不习惯?”其中有人问。
秋燕自然是不能说,自己在这里吃不好穿不好,比起在逸王府时简直天差地远。
她不愿意让旁人看笑话,只捡好的说,说自己常常能见到逸王殿下,说江姑娘待自己很好,经常有赏赐。
“说来也是奇怪,逸王殿下在府里不曾久待,一有空闲不是去江府找江姑娘,就是去朝堂之上指点社稷,如此说来,秋燕姐姐你来到江府,还真是好事一桩,至少经常能见到逸王殿下,不至于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机会与他独处。”其中有一个丫鬟道。
秋燕苦笑了一声,心里的苦压根没处说。
过了这么一段日子,她对江若灵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已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知道,江若灵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此,逸王殿下身边便绝不会有她这个丫鬟的位置。
她心里简直恨切了江若灵,若换成别的女子,八成是要用陪嫁丫鬟来固宠的,毕竟哪有男子当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都是嘴上说得好听,实则说一套做一套吗?
哪晓的江若灵当真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打算让逸王殿下纳妾,更不想让逸王殿下有陪床丫鬟。
秋燕心里恼火得很,这恼火却无从发泄。
她很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逸王殿下的青睐,难道要如江若灵一般,隔三差五给逸王殿下做饭吗?
她不是没有试过,可做出来的东西,哪怕再美味,也从未得到过逸王殿下的称赞。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逸王殿下这是爱屋及乌。
喜欢江若灵,便连同江若灵所做的饭菜、糕点,也一并喜欢了。
而她却不一样,逸王殿下对她原本就没有任何别样的心思,又哪会把她的付出放在眼里?
秋燕心里很恨。
她恨自己没有陪着殿下去那邑县,没有在殿下危难之时指路相救。
若救殿下的不是江若灵,而是自己,指不定殿下喜欢的便也不会是江若灵,而会是自己了。
可事实已成定局,殿下很快就要娶江若灵为妻了,这叫她心里怎能不恼火?
然而恰在此时,徐家传来风声了。
之前秋燕透露江若灵的行踪,将轿夫引到偏僻的巷子里,让江若灵被那王戎掳走,本打算毁了江若灵的清白,哪晓得却江若灵逃过了一劫。
她百般不情愿,却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这一次,徐家又传来了消息。
那与她互通往来的徐家下人,告诉她,徐家小姐会在逸王殿下的婚宴上有所动作,叫她务必好生配合……
秋燕心不由得往上提了提。
婚宴?
那可是有不少来宾的,其中有些还是王子皇孙,若在婚宴上出了事,她这个当丫鬟的也难逃责罚。
可现如今,她已与那徐家小姐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徐叶榕与她,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她与江若灵之间,是断然没有这层联系的。
江若灵待她不是不好,也不是没给她赏赐,只是与她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而且江若灵有许多事情只告诉那青筠,并不透露给她知道,这更让她觉得,依靠江若灵这个主子,并不可行。
她需要自己找一条出路,如此才能确保自己后半生荣华富贵,衣物无忧。
而徐叶榕给了她这么一条出路。
徐叶榕的把柄,如今已捏在了她手里,她与徐叶榕才能称得上是实实在在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凡她们之中有一个人走漏消息,两个人的日子便都别想好过。
而如今,徐叶榕打算在婚宴上对逸王殿下下手……
秋燕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一招险棋。
稍有不慎,徐叶榕的名声尽毁,今后恐怕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扪心自问,秋燕自己是做不出这种事的,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还是要给自己考虑一条后路的,也只有徐叶榕这种被娇宠惯了,行事从来不遵循礼法的,才会想出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主意……
虽然心里悱恻,但她还是答应下来,想帮着徐叶榕将办法变成实际。
她知道自己掌握了徐叶榕的把柄,一旦事成,徐叶榕是不可能苛待自己的,少说也是个妾室,若徐叶榕是个大方的,大抵会让自己成为侧妃。
毕竟逸王殿下身边是不可能没有女子的,今后娶三两个侧妃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若徐叶榕是个聪明的,就该想着利用她固宠,而不是像江若灵那样,只想着什么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起来就可笑,这世间的男子,有哪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就是江若灵她自己的老爹江良骥,不也只是明面上说说而已,私底下却不声不响地纳了好几个美妾吗?
秋燕对江若灵鄙夷至极,心想有这样的主子,自己今后能有什么出路?
那徐叶榕虽然是个蠢的,行事为人不一定有多深的城府,但至少还是个扶得上墙的,不像江若灵,满脑子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