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如何做才能破坏我的水压器？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顾依甯眼神紧紧盯着她，一步步将林念念逼到角落，直到背部抵住旁边的酒柜。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林念念的气息有些凌乱，她眼神惊慌，“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顾依甯冷笑道，“你找的那个人，我前不久也找到了，你去店里挑选潜水器材干什么？为什么要问从哪里下手可以破坏器材，你知道店里有监控吗？需要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吗？”

站在一旁的施陌无比震惊地看着两人，眼神瞬间凌厉的扫向林念念。

这一下，林念念差点被这么严厉阴沉的眼神，吓得差点跪下来。这是陌哥哥第一次对他那么凶，太吓人了，真是太可怕了！

林念念脑子乱糟糟一团，她明显有些心虚，眼神闪躲着，“什么监控，什么潜水器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可以对人下手了吗？”顾依甯冷笑道，这种人便是上一秒可以将尖刀刺入你的胸口，下一秒就能嘤嘤嘤地说自己是无辜的。

当真无辜吗？顾依甯眯了眯眼，“你这是杀人未遂，知道是什么罪名，要做多久的牢吗？”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精神病院那三年呆的还习惯吗？”顾依甯挑了挑眉，微微倾身上前，语气沙哑中透着股邪佞，这样的顾依甯让林念念瞪圆双眼，一阵心悸。

“你，你要做什么？”林念念咽了口吐沫，她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不要过来。”

“我做什么？”顾依甯轻笑一声，“你还记得我这双手吗？可真疼啊。”

“那是你自己不小心！”林念念飞快道。

顾依甯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她的眼神幽深可怖，像是炼狱讨债的鬼魅，“真的是不小心吗？”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外面是氤氲的月亮。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一个月了，算算时间，她的月经已经延迟了一个月，时不时还会恶心想吐。这样的状况出现之后，她几乎本能的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施陌，我怀孕了，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然而等来的，却不是施陌，而是一脸倨傲，居高临下看着她狼狈不堪的被绑在铁板床上的林念念。

“表姐姐，我来看你了。”林念念站在床边，笑了笑，“对不起啊，表姐姐的病情太不稳定了，为了担心你伤害到我，只好这样做了。希望表姐姐不要生气，不然我和小姨都会担心你的。”

“施陌呢？”顾依甯的唇皲裂出很多口子，她不敢吃这里的东西，喝这里的水。她害怕有人对自己动手脚，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没错！这里到处都是顾徵的人，她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林念念听到她念着施陌的名字，忽然露出怜悯的表情，笑着说，“陌哥哥啊，当然是对你很失望，不想在看见你喽。”

“你说谎！”顾依甯嘶哑着声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因为一直被关在这个压抑黑暗的地方，她的脸部消瘦苍白，像极了一只形容枯槁的女鬼。

林念念像是被吓到一样，捂住自己的胸口，“表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误会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对陌哥哥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陌哥哥不会原谅你的。”林念念一字一顿道，眼神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笑话。“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养病，乖乖的知道吗？还有，要按时吃药，不吃药的话，可能就要换医生，听说现在有什么电击疗法很不错，虽然很痛苦，但是为了能让姐姐尽快好起来，我还是很想跟医生建议一下试试呢！”

“林念念！”顾依甯挣扎着，“你放开我，放我出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哎呀，我好怕啊。”林念念轻轻叫了一声，然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幸好我早就知道姐姐会发病，提前让医生把你绑在这里在，怎么样很舒服吧？”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顾依甯反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不必了，毕竟有病的，可是你啊。我的表姐姐！”林念念的眼神忽然变得怨毒起来，她拎起包起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道：“表姐姐，陌哥哥总夸你钢琴弹得好，我却有些不服气。不然你给我弹一首吧，如果我喜欢，就放你走怎么样？”

顾依甯眼神一眯，顿时想到了脱身的办法，只是她的脸色却不动声色，冷冷转过头去。

“你永远比不上我！”

林念念脸色一变，愤怒的走到床边，“你说什么？”

“我说你永远都比不上我！画画比不上我，弹琴也比不上我！抄袭我的《燃城》感觉还好吗？可惜抄袭就是抄袭，我已经搜集好证据，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所有人都会骂你是个盗窃别人成果的败类！”

“你胡说，我没有！”林念念瞪圆了眼睛。

“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吗？”顾依甯冷笑道。真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了。

林念念眼睛微微一眯，忽然对着对门的医生道：“你们没听见吗？表姐姐说想要弹琴，你们还不把她解开，让她去弹！”

“也许这样，能帮姐姐快点好起来，也说不一定呢？”林念念眼神阴沉地看了看她的双手，笑容越发狰狞起来。

这是顾依甯第一次见到这样完全不用虚伪面具伪装自己的林念念，或许她已经笃定自己再也无法翻身，所以不用继续维护自己的干净的外皮吧。

顾依甯被几个医生控制住身体，就这么带到了一间空白的房间。里面拖进去一架黑色的三角琴，林念念远远坐在椅子上，看她的表情像是看待一个小丑。

“表姐姐，开始你的表演吧。”

顾依甯眼睁睁看见那两个医生在自己的脚上拴住链子，像个犯人一样被严加看守。

她坐在琴凳上，指尖滑过上面的音键，流畅的音符顿时响彻起来。

而这，将是她最后的一次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