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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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艳阳早早地悬挂在了空中,怀着孕的程青澜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日历——六月二十,宜嫁娶。

彩蝶听见了里面的声响,带着一众宫女过来伺候程青澜洗漱。

程青澜看着自己镜中的绝世容颜,心情尚佳:“几年不见,不知道馨儿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了?”

彩蝶道:“娘娘放心,老爷昨儿个刚来了消息,馨儿如今正值豆蔻年华,容颜风华像极了当年的娘娘,定能讨得陛下欢心。”

程青澜一笑:“这本宫就放心了。在宫里多一个人帮助本宫也好,不然可得被未央宫那两个小蹄子给占尽便宜了。”

“娘娘英明。”

常恒道:“这如何引荐,娘娘也应该动些脑子,若是就像南丰王妃那样,以舞女的身份献上美人,便是自掉身价了。娘娘这位表妹一进宫,就应该能让陛下视为珍宝,从而胜过未央宫那两位。”

程青澜看向了镜子里的常恒:“本宫自有分寸,无须你多言。”

常恒撇了撇嘴,不再和这位正宫辩论下去了。

程青澜打扮妥当,用完早膳,便坐在了正殿中,等待着表妹的到来。

程青澜摩挲着手里的秘色瓷杯,和常恒道:“昨日,本宫跟陛下说,自己受孕辛苦,想与家人叙叙旧,便约了今日和她们见面。算算时辰现在也该到了,怎么他们到现在还没过来?”

常恒也是习武之人,听到了宫外细碎的脚步声,便道:“急什么,这人都已经到了宫外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便通传进来:“程家人到!”

程青澜赶忙站了起来,迎在殿门外:“娘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馨儿也是。”

程母和程馨儿进了门便朝程青澜行了一个大礼:“参见皇后娘娘。”

程青澜许久不见母亲,此时见了她不禁红了眼眶,她赶忙扶起她:“快起来吧,女儿怎么敢受母亲这一跪!”

程母被扶了起来,此时见到程青澜也有些激动,笑中含泪道:“好,好。咱们进去说。”

“正是呢。彩蝶,快去扶家母进去!”

整个正坤宫一时有些热闹,一家人围坐在殿内,一时打开了话匣子,好生聊了一阵。

程馨儿倒是个认生的,坐在程母旁边,十分乖巧,偶尔说些话,其余时间便低头吃着些糕点。如此娴静佳人,隐隐展出些脱俗的灵气,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常恒从侍女手中拿过了一盘醉金糕,摆在程馨儿面前:“御膳房刚做的,试试看吧。”

程馨儿抬起那双清澈的双眸,看着常恒一笑:“谢谢。”

这一笑,酥到了常恒的骨子里,常恒的心没来由地剧烈跳动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小心咀嚼着糕点的程馨儿,一时挪不开眼。

程青澜注意到了常恒停在了程馨儿身边,叫道:“常恒,过来递茶。”

常恒如今身为程青澜的奴才,自然不得违抗,便走了过来,将茶水弯腰摆在了程青澜的面前。趁着这个空档,程青澜在常恒的耳边道:“休想打本宫表妹的主意,这是要送给皇上的。”

常恒眼神突然凶恶了一下,随后又收起了那样的目光,笑道:“就算打了又如何,在这宫中,没有奴才,你们俩都别想受孕。”

程青澜竟没想到常恒已经将自己姐妹全部算计到如此,不禁有些恼怒:“别以为她会看上你这个太监。”

“能不能看上,就看奴才的本事了。”常恒放完茶杯,便直起了身,候在了程青澜的一旁,视线却还是禁不住游移到程馨儿身上。

程母见程青澜表现有些不对劲,便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程青澜脸上复又堆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表妹现在过得如何。”

程馨儿眼睛亮亮地:“有劳姐姐费心,馨儿过得很好。”

“馨儿如此美貌,那可有心悦的郎君?”

程馨儿脸红了起来:“馨儿还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程母和程青澜互相使了个眼色,程母清了清嗓子:“馨儿长得如此国色天香,自然要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你说是不是?”

程馨儿并不知道此次进宫的目的是要献给陛下,她单纯地看向了程母:“舅母说的可是皇帝?可是皇帝已经是姐姐的男人,馨儿便不想要了。”

“哎,”程青澜拍了一下程馨儿,又摆了摆袖子,“这陛下是什么身份?乃是九五之尊,天选之人,天凌国最尊贵的男人。如此天子,怎么只能让姐姐一个凡夫俗子所占有?自然是要分享给妹妹一道了。”

程馨儿眨了眨眼睛:“姐姐的意思是想让馨儿留在宫里,一起嫁给陛下?”

“馨儿可真是冰雪聪明。没错,姐姐是想让你留下来,你放心,你是程家的人,姐姐必定让陛下给你封个妃子当当,姐姐也不会和你争宠,你只要安安心心待在宫里,帮衬着姐姐便是了。”

“可是……”

程母跟着一道说服着程馨儿:“馨儿,你也该到年龄要出嫁了,若是你能嫁给皇帝,那可是你最好的归宿啊。再说了,这天凌国有多少的女人上赶着要进宫侍奉皇帝,可都没机会呢,现在你表姐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留在宫中,这可是天大的福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哦。”

程馨儿乃是大家闺秀,一直待在闺阁之中,连男人都很少见过,听了家中两个长辈将凌无绝描述得如此尊贵,心中懵懵懂懂地便有些向往:“那我如果待在宫中,陛下能让我快乐吗?”

“自然可以,陛下不禁地位尊贵,模样也是玉树临风,你看了一定喜欢。”

程馨儿被她们两个一个接一个地忽悠,心中隐隐约约对凌无绝心向往之。

程青澜见程馨儿有些被说动了,正欲乘胜追击,便听外面来了通传:“南丰王妃到!”

程青澜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有些不爽,她冷哼一声:“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个时候来。”

常恒弯腰道:“娘娘,要不要让她进来?”

程青澜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人都到了,就让她进来吧。”

“是。”常恒高声道,“传南丰王妃进来!”

正坤宫的宫门在秦素烟面前打开,秦素烟由凤羽扶着,入了正坤宫,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秦素烟特地问凌寒墨借了燕绥过来一道进宫,此时跟着的便是燕绥在后面保护着二人。

秦素烟走到正殿之中,朝程青澜一跪:“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程青澜也没有站起身,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她喝了一口茶,“你来做什么?”

秦素烟站起身,见程母和程馨儿也在这,便安心许多:果然金辉的消息没错,程家人会在今日入宫。看那个小美人,应该就是程馨儿。程青澜今日叫了她过来,搞不好是要将她进献给陛下,我可得好生留意一番。

秦素烟颔首一笑:“臣妃是来给皇后娘娘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

秦素烟拍了拍手:“凤羽,将那千年人参拿过来。”

凤羽得令,将人参恭恭敬敬地盛在了程青澜面前,程青澜一见那人参,心中一动:“这可是真的千年人参?”

“自然,这是臣妃府中的一个丫鬟秋霜,无意之中在祁问山那边发现了。她用了一天一夜才将这人参挖出,如今身体累垮了,还在府里躺着呢。”

程母一见人参自是眼睛一亮:“这可的确是好参啊。”

程青澜如今年富力强,用不得这样的补品,她见家母喜欢,便道:“既然母亲喜欢,便送给母亲吧。”

程母一下喜笑颜开:“女儿可真懂事,还有,真是谢谢南丰王妃了。”

秦素烟此时送人参过来,其实并不是要去讨好程青澜,而是借机送给程母,若是程母真的收了,便会对自己心生好感,自然也放松些警惕,这样,也好摸摸这二人的底了。

秦素烟见此时气氛融洽,便坐在了程馨儿一旁,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这是哪来的姑娘,长得可真俊啊。告诉本妃,你叫什么名字?”

程馨儿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看向了秦素烟:“我叫程馨儿。”

许是跟女人尔虞我诈久了,秦素烟此时见到如此单纯的女孩,心中都觉得她有些美好得不真实,她捏了捏程馨儿的脸蛋:“这名字可真好听。”

程母自豪地看着程馨儿,和秦素烟自然地聊起了家常:“我们馨儿这么美丽,自然是要进宫嫁给皇上的。”

程青澜急道:“娘,说什么呢!”

程母看秦素烟亲切,也把她当作了自家人:“南丰王妃按理说也是你的妯娌,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了,我还想请王妃一道帮帮我们家馨儿,在陛下面前给馨儿找找机会。”

秦素烟真挚地看向了程母:“既然您如此信任我,我也就没有不帮的道理。这样,此刻陛下应该下了早朝,你们就让程馨儿一个人待在这里,然后皇后和您一道出去待着不要回来。接着,我再去找陛下,想办法让陛下过来,然后让他和程馨儿独处如何?”

程母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你一个王妃去,陛下也会相信,即刻就会过来,比那些下人们有说服力多了。澜儿,就那么办。”

程青澜气不打一处来:“娘,这事让澜儿安排就成了,为何还要拜托她啊。”

“我看人家这法子就不错,你也别发牢骚,快起来,一道出去候着,给表妹和陛下制造独处机会。”

家母的话,程青澜不好违抗,程青澜被程母带走,她回头看了一眼常恒,用唇语道:“你留下,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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