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关塞,便是一片茫茫大漠,只有几株枯树稀稀拉拉地布在沙石之间,一片荒芜。
公主亲临,原本可以不用走这条荒漠,然而灾情严重,秦素烟则是一刻也不想再耽搁了,便嘱咐马夫安排了这条近道。
月兰国沙洲众多,这里的人都习惯了在荒漠之中生存,一行人提前置备了充足的水源和干粮,保证一行人安全行经。
凌寒墨的余光一直注意着祁永安的一举一动,所幸,祁永安这一路上都非常安分。只不过她常常投过来含情脉脉的眼神,这让他觉得有些许不适。
秦素烟将祁永安的心意看了个分明,便喊道:“停车。”
现下正是深夜,马夫还在队伍前头,勤恳赶着路。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跑到了秦素烟的轿前,恭顺地问道:“公主,请问有何事?”
“马夫连日赶路想必是累了吧,不如让祁大人替你。”
“这……”
未等马夫回答,祁永安便被秦素烟从轿子里扔了出来,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祁永安暗骂一声,终是不敢违背秦素烟,答应了下来。
大漠风沙极大,冬日的寒风如刀子一般打在脸上,瘦弱的祁永安只不过骑一会儿马,便已经被冻僵,全身如结了冰一般,动弹不得。
凌寒墨笑笑:“夫人不是想要时时刻刻看着她吗?怎的这会子又将她赶下去了?”
“谁让你与她总是眉来眼去的,我早就忍耐已久。若不是我心疼夫君这张脸,我真想连你也一道扔出去。”
凌寒墨听秦素烟这么说,竟然完全没有气恼,反而笑了:“真是好大的醋味儿。”
“我的眼里可容不得一点沙子。”秦素烟捏着凌寒墨的脸,“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好,好,是我的错。”凌寒墨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不过那祁大人可比你温柔可人多了。”
“什么?”手里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但我不喜欢。”凌寒墨将秦素烟搂在了怀里,“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这还差不多。”
凌寒墨见势,将秦素烟的手拿下,将其有力地抱住,随后正经起来:“祁永安此次前来,必定是祁家的意思,千万不可大意。”
“我了解。”秦素烟一提到正事,便不再耍脾气了,“这次,她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经过三日的奔波,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棘州,棘州的一半领土处于荒漠内,另外一半则是近几十年来辛苦开辟出的绿洲。
棘州本就与月兰国其他郡县相距甚远,加之今年月兰国粮食歉收,各地尚且自顾不暇,更不要说来帮助刚刚经历过大旱,颗粒无收的棘州了。
秦素烟进了棘州的城门,由棘州地方官带回衙门。一路上,她心疼地看着棘州境内饿殍遍野,毫无生气,她道:“等我们安置下来,就将带来的粮食分发出去。”
府尹马上答应了下来:“是。”
祁永安环视了一圈街道,然后突然大声喊道:“快来!快来!有东西吃啦!”
苏竹心中“咯噔”一下,刚要去拦住她,便听周围脚步声四起,欲望的呼喊声从八方传了过来,都喊着:“吃的!我要吃的!”
凌寒墨见灾民如同饿狼一般扑了过来,忙将秦素烟护住,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苏竹喝道:“你不要命啦!”
祁永安瞄了一眼欧阳心:“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的夫人吧。”
苏竹回头一看,果见欧阳心被狂奔而来的灾民推倒在地,下一秒就要被人潮没过了。
危难之下,苏竹冲了过去,将欧阳心抱起,随后轻功一跃,跳到了房梁之上。
酆羽和燕绥见眼下局势难以控制,便将带过来的所有随行者撤离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而祁永安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她拿出了一个馕饼,往外一扔,一群灾民立刻围了过去,哄抢一通。
“还想要吗?”祁永安走到了马车的后列,将装着干粮的袋子一一划破,大量的馕饼和风干肉都掉了出来。
这下场面一时大乱,灾民如同蝗虫一般,推搡着,冲撞着,将这一路上辛辛苦苦带过来的干粮一抢而空。
秦素烟看着眼下的局面,只眯了眯眼睛:“她果然按捺不住了。”
凌寒墨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发现在混乱之中,她被一个人给带走了,不知去向。
秦素烟拿出一个杯子,将几只蜜蜂放了出去:“跟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