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蒙蒙亮,凌寒墨带着几个暗卫回到了昭阳殿。凌寒墨将玄色披风脱下,交给了门口等候的男仆。
凌寒墨跨步越过朱色门槛,放下门帘,将初冬的寒气挡在门外,然后走进了内室,这才放松了下来。
凌寒墨见秦素烟还睡着,便没去惊动她,站在暖炉旁烤了会儿火。
秦素烟察觉到有人回来,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是凌寒墨,便翻了个身:“事情办妥了?”
凌寒墨笑了笑:“不得不说,你三弟的心思简直非常人一般缜密,竟将自己要举荐之人关在深山老林里十年之久。若不是夫人提前研究了邱家族谱,是万万想不到还有邱法师这一号人物。”
“要怪只怪三弟太过贪心,想要一石三鸟。这局设得太大了,就难赢了。”秦素烟下了床,站在凌寒墨身边,一道烤着火,“这一次,真是辛苦夫君了。”
凌寒墨将其搂过,轻轻抚过她微乱的发丝:“为了你和逍遥,我什么都愿意做。”
秦素烟靠在凌寒墨的胸前,沉吟了片刻:“天凌国那边……”
“那里有锦书坐镇,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
“一国不可太久无主,虽五弟人品可以信得过,然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在想,若是年前无事,夫君还是回去一趟的好。”
凌寒墨的食指抵住了秦素烟的双唇:“夫人这是什么话?我既然选择了陪你一同前往月兰国,便将你放在了皇位的前面。你此番境遇凶险,我不可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是……”
“好了,夫人。我心意已决,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一股股暖流涌上心头,秦素烟虽然知道凌寒墨是在任性,然而终究没有再拒绝他,因为她清楚,她也是个自私的人。她甚至在心中痛骂自己的私心,鄙视自己无论如何也想将凌寒墨留在自己身边的心。
两人安静地依偎了一会儿,半晌,苏竹走了进来,朝二人行了一礼:“回禀公主,据奴观察,昭鸾殿的两位看到人头之后,面如土色,正怒目盯着昭阳殿呢。”
秦素烟冷笑一声:“三弟果然和四妹感情深厚,扔在昭鸾殿门口没有错。”
秦素烟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暖榻上,随后微微打开了窗,看着昭鸾殿:“我的亲兄妹竟然要联合在一起害我,我真的好寒心。只不过不知道,若是祁家不在了,你们如此抱团还会不会有暖可取。”
“公主的意思是?”
“祁家,还有祁彦,是他们可以与我分庭抗礼的资本,祁家一日不倒,我便一日不得彻底扳倒他们。”秦素烟笑了笑,点燃了熏香,一缕青烟直上,氤氲在内室之间,“对不起了,三弟,是你逼我的。”
祁家。
祁永安一个人跪在大院中央,从她冻得发僵的身子来看,她起码已经跪了整整一夜。
妹妹祁永涟总是有些于心不忍,她拿了件大氅给祁永安裹上:“姐姐,到底中秋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惹得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祁永安看了一眼这个庶出的妹妹,终究没有说出实情,只道:“你年纪还小,不懂事。你替我向母亲问好,就说天凉了,记得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难道你就妄想靠这样的甜言蜜语,就可以祈求我的原谅吗?”
祁元君威严的声音从永涟的身后传来,永涟吓得一抖,忙跪在了祁永安身边:“参见母亲。”
祁元君怒视着祁永安,空气中安静得可怕。
祁永安低声道:“妹妹,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走吧。”
祁永涟本就害怕祁元君,便行了一个礼,匆匆离开了。
祁元君走到了祁永安的面前,将唯一的光线完全地遮挡住。
“逆子。”
祁元君结结实实地给祁永安打了一个巴掌,将虚弱的祁永安打趴在了地上。
“我再三告诉你,不许和那个杂种有关!可是你呢?又是偷偷将他许配给谈华,又是偷偷给他们一家升官,再是隔三差五便去接济他,你是要气死为母吗?”
祁元君越说越气,又打了祁永安几个巴掌。
祁永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从地磕了一个头:“对不起,母亲。”
祁元君稍稍收了怒气,然后道:“章平之的尸首和你父亲一样,已经被我派人扔到乱葬岗去了,想必此刻他们父子团圆应该很高兴吧。”
祁永安惊叹了一声,随后急道:“弟弟不过二八年纪就已经去世,实属惨烈,难道母亲连一块碑都不愿意给他立,让他死不安宁吗?”
“放肆!”祁元君踹了祁永安一脚,“你到底心里还是向着那个杂种的是不是?想当年,你的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