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烟又磕了一个头：“罪妇知错，皇后娘娘若是生气，将妹妹的碧华阁砸了也不打紧。”

程青澜大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来人，给本宫砸碧华阁！”

程青澜毫不客气地带人往碧华阁去，秦素烟低头跟在程青澜的身后，秋霜道：“王妃，你怎么任由皇后欺负啊？”

“她自以为是得了志，孰不知是露了怯。堂堂天凌国皇后竟然要亲自到一个王府中来惩治一个王妃。这不是恨，是怕。”

秀荷补充道：“若不是真的在宫中如坐针毡，又怎么会亲自前来？只不过是可怜了我们王妃，白白被挨了那么多巴掌。”

秦素烟擦了擦嘴角的血：“不碍事，我自五岁起，便和野孩子打拳玩儿，再重的铁拳我都挨过，这种花拳绣腿的玩意儿做不得什么。”

秋霜一听，破涕为笑：“王妃总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真是厉害。”

秦素烟摸了摸秋霜的头，然后又正经了起来，慢慢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常恒身边，然后咳嗽了几声。

常恒见秦素烟暗示他，便放慢了脚步，和程青澜保持了一些距离，秦素烟悄声道：“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常恒回道：“皇后娘娘这胎，最多只能再保四月。”

秦素烟算了算日子，暗叫不好：“这不是最多只能怀胎七月，就算生下来了，也是早产儿，活不长久啊。”

常恒回道：“奴才也盘算这个许久了，也担心这孩子活不下来。”

秦素烟已经暗中筹谋好，这个孩子是扳倒程青澜最关键的一环，所以她务必要保证这个孩子顺利产下。

秦素烟又问道：“可知是为何胎象不稳？”

常恒便将太医的话又复述了一边，然后又道：“依奴才看，皇后娘娘这脾气，现阶段是改不了了，能真的拖到七月生产已经是奇迹了。”

“我就怕她生不下来。”秦素烟越发有些凝重，“不行，我必要想些法子。”

程青澜来到了碧华阁前，喊道：“都给本宫砸了，一样都不许留下。砸完碧华阁，再将偏阁砸了，再放火将院子给烧了！本宫要让她知道忤逆本宫的下场！”

秦素烟高喊一声：“好！”

所有人都朝秦素烟看去，杨成急道：“王妃！你在想什么呢？快去朝皇后娘娘求求情啊。”

“皇后娘娘至尊之位，而非我等可以阻拦的。”秦素烟笑脸盈盈地走到了程青澜面前，“只要皇后娘娘愿意，皇后娘娘想怎么砸就怎么砸，无须考虑我的。”

程青澜本还以为要和她争辩一番，但此时见了她的态度，倒有些不敢相信：“你果真没有怨言？”

“自然。只不过娘娘将我的住处砸了，我无处可以寄身，还望娘娘周全。”

“你没有住处，与本宫何干？”

“自是与皇后娘娘无关，但今日皇后娘娘凤驾亲临，这皇朝的百姓们都看在眼里。皇后娘娘将我南丰王府里面砸成什么样子都不要紧，旁人无从知晓。但若是让人发现，我从此居无定所，那百姓自然知道皇后娘娘将我苛待了，定会认为皇后娘娘小肚鸡肠，有损国母形象。”

程青澜又生气起来：“你这还不是拐着弯骂本宫吗？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本宫这就……”

“皇后娘娘明鉴，我所说的这些话完全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无半点诋毁之意。若是皇后娘娘还是生气，把我拉出去再掌嘴也是行的。”

程青澜站久了，倒有些累了，常恒很会看眼色，拿了个椅子来：“娘娘请坐。”

程青澜坐了下来：“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低眉顺眼，但真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揣着一肚子坏水呢？”

秦素烟继续道：“我现在已经没了夫君，娘家又远在月兰国，我在这里的处境艰难，若我再惹得皇后娘娘不开心，那可真是不要在这天凌国想要好日子过了。先前皇后娘娘给我的几巴掌让我脑子清醒了些，我为之前我的以下犯上懊悔不已。”

程青澜冷冷地看着她，似乎不领情的样子。

秦素烟抬头望向了程青澜，用无辜的眼神地望着她：“皇后娘娘，若是你愿意，不如让我常伴左右，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吧，娘娘！”

程青澜道：“本宫身边不缺人，更不需要你这样心术不正之人。”

常恒凑在程青澜耳边道：“娘娘三思啊，依奴才看，将她接入宫中倒是好事啊。”

“好什么啊，这分明就是引狼入室！你是嫌本宫最近麻烦不够多吗？”

“娘娘，这南丰王妃可是你心头的一根刺啊，你不是一直想要除了她吗？如今她自请常伴左右，这可是除掉她的最好的机会啊。”

“可是，本宫怕……”

“娘娘，你在怕什么呢？她现在在百姓之间名声不好，权势也没有了，只是空有一个王妃的名头。到时候，你将她日日放在身边，再悄悄将她给弄死，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有谁会发现？就算是发现了，难道陛下会因为一个无用的王妃来治皇后娘娘您的罪吗？”

“那万一她过来暗害本宫怎么办？”

“娘娘，她都到你的手掌心了，她还有自由吗？”

程青澜听常恒这么一分析，稍稍被说动了些，她问道：“那你想要常伴本宫左右，求的是什么呢？”

“我思来想去，在这偌大的天凌国里，我没了夫君便是没了依靠，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惶惶终日。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今日我见皇后娘娘行事果断，雷厉风行，自是心中仰慕，所以希望能得皇后娘娘庇佑。若是皇后娘娘愿意，我即使是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

“这可是你说的。”程青澜看着她对自己俯首帖耳的样子，心中舒坦了不少，“那你收拾收拾，跟着本宫回正坤宫吧。”

“谢皇后娘娘。”

秋霜忙将秦素烟扶起：“娘娘快起吧。”

“哎，本宫只说了让王妃去，没说了让你们这些个丫鬟跟过去。”

秋霜道：“王妃身娇体贵的，怎么能无人伺候呢？”

“可惜，她现在只有一个王妃的虚名，本宫现在就任命你家王妃为正坤宫的一个奴才。既然是个奴才，怎么能有人伺候呢？”

秋霜有些气愤，正欲回嘴，秀荷将秋霜挡在身后，在程青澜面前跪下道：“皇后娘娘，就让我们跟着王妃去吧。只怕王妃一个人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皇后娘娘。”

“没事。”程青澜弯下腰，点了点秦素烟的脸蛋，“本宫会慢慢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