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来不及换下濡湿的长衫便去斟酒,当初置办家具时捉襟见肘,钱要省着花,找来找去只有一只深赭色的小酒盏,不如白音离那宅子里的精致。
也罢,暂且先用着,他的玉佩已经找到,骄奢淫逸的生活,难道还会远吗?
刚把酒盏送到白小茶的面前,就听她夸赞着叶映,东月的脸色沉下去,变得和掌心的酒盏一般深沉委屈,又气又酸。
白小茶却浑然不觉,惊喜异常的喊道:“哪里来的果子酒?东月,这个闻起来好好喝的样子!”
古时代的炎夏,那真是实打实地在烤箱里讨生活,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大气层不够厚,砖瓦房隔热能力也不强,饶是白小茶这样身子瘦小耐热的,也感到实在煎熬。
还有什么比一杯凉浸浸甜兮兮的果子酒,更让人心情愉快的呢!完胜上一世所有便利店的夏季限量饮料新品了!
就知道她会喜欢,东月暗暗轻叹,笑意盈盈:“别管哪里得来的,快尝尝,合不合心意。”
他才不会告诉小茶,这是从白溯那里讨来的,先有叶映阴魂不散的跟着,后有白溯无缘无故送贵重的玉佩,白小茶你真是本事大了,烂桃花一朵朵,赶都赶不走。
可再气她,那张巴掌大秀气的小脸儿晃在眼前,清亮亮的眸子盯着他,嘴角弯弯笑得像小月牙,他就舍不得跟她生气了,他怎么舍得让她不快乐呢?
娶你为妻,便护你一世周全,许你幸福快乐,最朴素的夫妻之道,原不是举案齐眉,而是她在笑,他在看。
抿一口果酒下肚,白小茶惊讶得合不拢嘴,从穿越过来那天起,嘴里就寡淡得没滋拉味,吃饱穿暖成为人生终极理想,别说这么好喝的果酒了,想吃颗糖豆子,都是奢望。
白小茶贪杯,一杯接一杯,东月也不拦着,空了便再斟满,很快,二斤装的小酒坛子,一小半都进了白小茶的肚子里。
“东月,这酒真好喝,我从,我从穿越过来以后……哦不,我从腿受伤以后,再也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了,只是为何越喝越热呢?”
白小茶脸色微醺,眼波荡漾,跟东月说着话时,尾音袅袅,看向东月的眼神越来越不正常,好像一汪勾魂摄魄的春水。
“小茶,你喝多了,难得今日得空闲,乖乖睡一觉吧。”
东月给小茶脱去鞋子,把她扶到炕上,午后的日头毒辣得叫人昏昏欲睡,东灵玉缩在坑角睡得正香,就像一个棉糯糯的小团子。
白小茶乖乖听话,任东月将她扶下躺着,待东月起身时,她却忽然搂住他的脖子:“我要你陪我躺着,我不要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
东月宠爱的摸摸她的脸:“你要松开我,我才能脱了鞋子躺下陪你啊。”
白小茶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松开缠绕在东月脖子的胳膊,却又不放心似地拽着他的衣角:“快点嘛,怎么那么慢,人家好困。”
“咕咚“一声,东月咽了咽口水,这青天白日的,她的语气怎么这么古怪,古怪得让他浑身不适,必要赶紧躺下去抱着她才好。
躺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细瘦的肩膀,她真是太瘦了,这些日子也是苦了她,要给她补补才行,不能总瘦瘦小小的像个童养媳。
“你的身上好湿啊,好凉。“
白小茶贴到东月的胸口处,东月的肌肤常年冰凉,急着跑回来的汗珠儿还没有消散,滚落在肌肤之上,在这炎夏,是最致命的诱惑。
白小茶浑身发烫,口渴得厉害,迷迷糊糊中被人抱着,残存的意识里,她知道那是东月,不是其他不相干的男人,所以放心的贴过去。
他的身体可真让人舒服,嘴边湿湿凉凉的,白小茶下意识地用舌尖去舔,完全没有听见,有人因为她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发出了痛苦的低吟。
白小茶你这是在作死吗?或者是对我赶尽杀绝吗?东月的胸口被那柔嫩的舌尖滑过,对于一个充满爱怜的抱着意中人的成年男子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东月没想到白音离自酿的果酒后劲如此强烈,白小茶不胜酒力,醉得像只可爱的小包子,而他的酒劲儿也被她撩起来,很想一口把这个包子吃进肚子里!
低头找寻到她滚烫的唇角,顺着弯弯的纹路,细细地摩挲亲吻,终是抵不过那香软腻滑,东月撬开白小茶的贝齿,想要更进一步。
“爹爹!“
一声凄厉的喊声,炸雷般响在东月的耳边,东灵玉还在炕上呢!难道是醒了?!
东月再说一不二,在孩子面前,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他一个哆嗦松开了白小茶,任她伸长胳膊舒展睡去,起身望向东灵玉那边
“爹爹,你不可以偷吃玫瑰酥,那是我的。“
东灵玉肉团子般翻了个身儿,舔了舔肉嘟嘟的小嘴儿,又流着口水呼呼睡去了,原来是在说梦话。
这梦话说得还真是时候!
东月七窍生烟,他大哥大嫂何德何能,生下来这么一个做梦都惦记着吃的小吃货!
被东灵玉这么一搅和,东月睡意全无,身上的那番燥热也褪得一干二净,见白小茶已经睡得安宁,他起身下地,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刚才的焦灼难耐,化为怎么爱也爱不够的喜欢。
换件干净长衫,东月执着蒲扇,坐在炕头给白小茶扇扇子。
他体面惯了,再热的天儿,也不愿意换上短褂短裤,这也苦了青云白云,主人是个要脸儿的人,他们也得衣冠楚楚充门面,马虎不得。
偏偏主人家的上乘衣料非棉即麻,透气凉快,他们俩哪有那福气,普通的粗麻布,沉而厚实,大夏天穿着,别有一番滋味。
“大哥,你热不热?白家大少爷那果酒,不知消暑不消暑?“
白云跟青云守在门口说着闲话,青云斜睨:“消不消暑与我们何干,渴了到井边舀水去,一样清甜冰凉。“
“我就说说而已。“白云被怼,十分丧气,他这位大哥,实在不解风情,也不知将来,能不能给他找回来一位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