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个孩子,对于名门世家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种事情,很多豪门都不会去做的,因为子嗣就牵涉到财富继承、财产分割。
而子嗣的父母背景,也至关重要,这起码关系到孩子的遗传基因和性格脾气等等,谁会不调查父母和家庭就收养孤儿,万一人家不是孤儿,亲生父母找来呢?
凌非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谎言只有两种,一种是善意的,一种是恶意的。”
说着,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脸色都有点凝重:“我倒是希望真相能够让人感到乐观,但是我却查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绝对和乐观搭不上任何关系。
明爵也很迫切地想要知道惜墨身世的进展,连忙追问:“是什么事情?该不会很不好吧?”
一想到惜墨的身世另有隐情,明爵也有点慌了,可别到最后好心办坏事了,那就糟糕了。
凌非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吊他胃口,很快说道:“十六年前,也就是岑小姐被收养之前,在美国的休斯顿,有一对岑姓夫妇出了车祸,被国内驻外记者贺亚书报道过。”
“但是,事后这个新闻的所有影响和文字资料,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没有任何存档,再加上那时候互联网并不发达,所以只留下了描写现场惨烈情况的只言片语。”
“夫妻当场死亡,血肉模糊,身份不详,据说抢救出来的,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孩儿。”
明爵大吃一惊,心中的不安迅速扩散:岑姓夫妇、岑惜墨、六岁,这一切未免太吻合了!
假设,当年那个小女孩就是惜墨,也就是说,惜墨苦苦寻找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
由此可知,顾家和顾烬言,费心隐瞒惜墨身世的苦心……
明爵忽然觉得,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定定地看着凌非。
“这太巧合了不是吗,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也许是有的,但是,这个案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头绪和方向可言,多查一下,哪怕是多走点弯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凌非微叹:“所以我辗转从朋友圈里,打听到那个记者贺亚书的所在,也就得知一个更巧的事情了,在新闻发布之后一年,他在新闻界销声匿迹,却在A市开了一个海底捞,最近刚好十五周年庆。”
明爵听到这,心情激动起来,开始一一地梳理着线索:“也就是说,这个记者查到了那个新闻之后,就离开了新闻界,开了火锅店,这样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其中必定有原因。”
“难道,这是因为他报道的那个新闻,所以被彻底封杀了吗?”
明爵思来想去,越发觉得自己说的很有可能。
根据凌非所说的,他都能够想象得到,当时的贺亚书在新闻界的地位有多么的高。
可是,就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记者,忽然消失,就跟娱乐圈里那些正红火着的明星,忽然消失,实际上就是被雪藏、封杀是一个道理的。
而顾家,恰恰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凌非点了点头,认同了明爵的理论,随即道:“我刚才跟你说,我是和岑小姐偶遇的,实际上,你知道我和岑小姐是怎么碰到的吗?”
明爵看着他,一脸好奇:“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宾果!
凌非打了个响指,将事情经过说来:“就是在贺亚书的海底捞,当时岑小姐听见我说话了,听出是我,于是过来和我打招呼。”
“而贺亚书看到岑小姐时,竟然有一丝惊慌,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一次两次的巧合,也许真的是巧合,可是第三次呢,还是如此有漏洞的巧合,要说没问题,他是第一个不相信的。
明爵现在根本就顾不上有趣不有趣,直觉告诉他,贺亚书这个人,一定有问题,甚至可能认识惜墨。
不然,一切都解释不通。
就算是知道惜墨什么身份,寻常人见到了,也不会慌乱,但贺亚书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本身的问题。
明爵当机立断:“你就从这条线索,穷追猛打,只要突破了贺亚书,就一定能够查出岑姓夫妇的身份。”
凌非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好……”
他还要多说什么,明爵却忽然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凌非很快意识到什么,没有再往吭声。
这时,前去倒酒的惜墨从外面端着酒回到了房间,看见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不说话,很是怪异,又有点疑惑:“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难不成是在聊我?”
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突然安静下来啊。
在事情真相没有真正的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的猜疑和直觉,都只是纸上谈兵。
明爵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让惜墨知道案情的进展,免得她各种担心猜疑,赶在凌非开口前,连忙道:“哪有,我们只是在聊男人之间的话题。”
换而言之,惜墨是一个女性,他们自然不能在她的面前谈这些话题了,那样会很尴尬的好吧。
惜墨也没有怀疑,看到明爵不好意思,耳朵都跟着红了红,笑着调侃:“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狐朋狗友吗?”
“一个以探病为由来蹭酒喝,一个自己是病人,还要聊那些见不得人的话题。”
“你们两个,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凌非虽然是第一次和惜墨见面,但他也是真把惜墨当朋友的,面对她的调侃,不慌不忙地将锅扔了回去:“这话我可不赞同,你不也是明爵的朋友吗,那咱们可就是一丘之貉了。”
说他和明爵臭味相投?
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是朋友,要臭大家一起臭好了,他才不怕。
这时的凌非,本的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得意洋洋地看着惜墨,很想听她能够说出什么花儿来。
惜墨发现,凌非这家伙,确实风趣,但嘴皮子太溜了,也不一定都是好事,至少现在,她完全说不过他,被怼得都要蹲在旮旯角落里了。
她怎么能承认自己和凌非是一丘之貉吗,那不是等同于承认他们臭味相投?很打脸的啊。
惜墨反驳不了,又不愿意认输,瞪了一眼凌非,随即,她笑得有点狡黠:“嗯,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还是单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