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
顾烬言想到惜墨很有可能是落海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找到他的小惜,他不能再失去她。
他疯狂地冲向海里,不顾暴风雨扯着嗓子拼命地嘶喊,咸湿的海水时不时地冲进嘴里,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烬少,太太可能没在海里,你别再往深处去了。”海浪如此之大,就算烬少会水,可大自然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顾烬言甩开邵骞的手,回头看着邵骞的眼睛好像能够滴出血来:“我要的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他不可能拿小惜的生命去赌。
只要想到小惜有可能落海,正在海里挣扎,他就心痛得如刀绞。
邵骞不敢再拦,只能跟着寻找。
“小惜!”
“太太!”
顾烬言和邵骞等一干保镖扯着嗓子地喊,而惜墨这时候正躲在附近的礁石下面,被冲刷出的洞里躲避着大雨,隐约听到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她心中一惊,连忙跑了出来。
暴风雨中,海水已经漫到顾烬言的腰部,迎面而来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吞没,可他还是坚定不移地往前走着,摸索着。
惜墨眼泪一下子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知道顾烬言肯定以为她落海了,眼见着他越走越深,她吓得一边往下跑一边喊:“顾烬言,我在这!顾烬言!”
同顾烬言一样,她唯恐他听不到,也是扯着嗓子喊,风雨灌进嘴里,扯得嗓子生疼。
顾烬言听到风雨中传来惜墨的声音,猛然回头看见惜墨,眼睛一红,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往回跑。
直到将惜墨狠狠地抱在怀里,那种真实的触感,才让他有了一丝安心感,他哑着嗓子控诉:“小惜,你吓死我了!”
惜墨愧疚不已,想起刚才的惊险,如果她没有听到,这个傻子肯定得一直往海里走。
她想骂他是个疯子,却又很清楚,他所有的一切情绪和举动,不过是为她而起。
她同样紧紧地回抱着他,哽咽着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烬言的心才落回到原处,责怪她:“天不亮就跑到海边干什么。”真的是把他吓个半死。
惜墨抿抿唇,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我只是想画个日出。”
没想到日出没画到,反而迎来了暴风雨,甚至他差点因为她而出事,她懊恼不已,再次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烬言也不是真的要责怪她,主要还是被吓的了,他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听着她娇哝软糯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生气。
“你没事就好。”
两人站在暴风雨中,衣服全湿,却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这一刻,他们身心贴近,更加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在自己心里的重量。
风雨摇曳得更厉害了。
邵骞硬着头皮过来,请他们回别墅里,这要是万一出个好歹,他也是没法交代的。
顾烬言没好气地瞪了邵骞一眼,回头看到惜墨的鼻头都是红红的,甚至浑身都冷得发颤,连忙把人抱起。
保镖们护送着他们回到别墅,皆是一身湿透。
顾烬言把惜墨抱回房,在浴缸里放满温度稍高的温水,把惜墨放进其中。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他转身离开。
顾烬言从邵骞的手里接过汤碗,看了一眼邵骞,关上门前,一句话落进邵骞的耳里:“让跟着出去的人都喝碗姜汤驱寒。”
房门被关上,邵骞怔了两秒钟,反应过来时,不自觉带上一抹笑意,这就是他们的烬少,表面冷酷,心里其实也是热的。
顾烬言端着汤碗进入浴室,直接抱着惜墨:“小惜,先把姜汤喝了。”
浴室门刚打开,惜墨就已经闻到了姜汤那辛辣的味道,她顿时皱起鼻子,扭头侧向一边:“我不要喝。”
她最是讨厌喝姜汤了!
顾烬言见她耍小性子,轻笑着,适时地抛出一个诱饵:“真的不喝?喝了可是有惊喜的。”
“不喝不喝,喝完你也不会让我回去上班,能有什么惊喜嘛。”惜墨原本很抗拒和他谈这方面的事情,但现在话语就这么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顾烬言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变化,轻笑道:“喝了就送你回去。”
“骗人!”惜墨当即扭头看着他,那小模样似乎在说,你就是欺负我好说话故意驴我。
闻到姜汤的味道,她伸手捏着自己的鼻子:“这风雨这么大,怎么可能回得去。”
顾烬言突然松口要送她回去,惜墨很意外。
想到那风雨大得只怕航线都得停止,她更觉得顾烬言就是在哄她,等她喝完姜汤了,他肯定又有别的办法改变主意。
顾烬言挑眉:“你不看天气预报吗,一个小时后就停,还来得及送你回去上班。”
惜墨愣了两秒,看着他那认真的神情,这才知道他终于放他回A市了,不是骗她的。
一瞬间的高兴后,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两眼泪汪汪,嘟着红唇控诉:“这么多天念念一定天天想我,你好狠心。”
顾烬言又心疼又高兴,心疼她思念儿子,为此心情不悦,高兴着他们两人的关系更进一层。
只是想到回到A市,她不可避免地和明爵碰上,他就忍不住眼红她:“我每天都跟念念视频聊天,照常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那一丝伤感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怒气。
惜墨气得眼都红了:“你是故意的,顾烬言你个混蛋!”
他没收了她的通信设备,不管她怎么要都不给,现在在她的面前嘚瑟起来了。
顾烬言不置可否。
“你和念念视频的时候,念念有没有问起我,你怎么说的?”一想到顾烬言带着她离开这么多天,她却没和念念说一声,就担心着念念会觉得她这个当妈的不靠谱。
顾烬言淡然道:“问了,我就说你忙着和我生气,没时间理他。”
“你……”即使知道顾烬言的真实回答不可能是这样,但惜墨还是恨得牙痒痒的,扑到他的身上,把他按在浴缸中,坐在他的腰间拍打着,“你个混蛋,挑拨我和儿子的感情,欠揍。”
顾烬言目光灼热。
刚开始惜墨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可当她察觉到他那露骨得要将她拆吞入腹的目光时,才赫然想起,她没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