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斜风细雨不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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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浅夏微微点头,道:“说来也是,什么人能够瞒过娘娘的眼睛啊?可娘娘实在委屈啊,那日她犯了那么重的罪,娘娘就是有心救她也要看皇上是否允许啊。再者说了,娘娘虽未曾救她出来,可到底是用了心思的,本该她一道红绫了事,娘娘却甘愿冒着皇上之大不为,亲自去恳求皇上饶恕她死罪,她才能有如今的能耐,怎地不感激娘娘救命之恩,反而怨恨上了?”

一双手伸出,仔细端详着那大红色的艳丽豆蔻,往昔觉得美丽,如今看来,反而太过艳红,血滴子似得,反而不美。

静静听着浅夏之言,慕容妙月冷哼一声,充满了讽刺,道:“不是每一次付出都能够得到回报的,那个贱蹄子是什么样儿的人,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竟是瞧不出来吗?她恐怕根本不知本宫在后宫有多么艰难,只觉得本宫一心想要除掉她,才放任她被打入冷宫,整日里与那些疯妇为伍,恐怕这会儿子若不是因着有外敌众多,她不得不与本宫同仇敌忾,早就对本宫下手了。”

这一番分析下来可是将浅夏气坏了,为何会有这样的人,不懂感激别人救命之恩,反而这般让人心冷。

“到底是娘娘的亲妹妹,若能够有机会,娘娘怎会不救她出来?虽未曾将她从那冷宫中拉回来,可到底旁人是看在眼里,欢喜还来不及,只有娘娘不曾冷眼旁观,去求了皇上许久,才能够使她免了死罪,为何今日反倒怪罪娘娘?二小姐也实在让人心寒。”浅夏跺脚道。

瞧着她一脸气愤的模样,慕容妙月心下有些感动,知道她是个有心的,拍了拍她嫩滑的脸蛋儿,道:“莫气了,素来人心就是如此,本宫也能够理解,算了吧,到底她自家的姐妹,她日后受宠了,走到了本宫这般境地,举步维艰时,自然会懂得本宫的良苦用心。眼下,眼下还是忍着吧。”

这个话题让浅夏心中一惊,眼瞧着慕容妙月隐忍不发的模样,心疼地掉了泪,哭泣道:“好歹也是自家的姐妹,怎地二小姐竟如此不知事儿?”

闻言,慕容妙月忙从一旁拿出锦帕,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干泪水,可那泪水扑簌簌的掉着,擦干了又流出来,竟是怎地也擦不干净。

一时间,慕容妙月唏嘘不已,只觉得这奴婢到底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是个有心的,更是个忠心耿耿的。颇为有些叹息道:“罢了,罢了,本宫没少被人记恨,仇敌众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无妨。可怜你到底是本宫的贴身奴婢,对本宫忠心耿耿,这便够了。后宫种种际遇告诉本宫,最是防得贴身人,说的便是奴婢不忠心,害了自家主子的事儿。本宫曾经亲眼瞧过这样的事儿,放心不下。如今你这般忠心于本宫,这心窝子也暖着呢。”

这话说的,倒让浅夏有些羞涩,忙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道:“奴婢是兴平侯府的家生子,奴婢父母仰仗着侯爷大恩,这才能够幸存了下来。每每晚间,奴婢的母亲就告诉奴婢,侯爷曾经有恩于她们,这才能在侯府有一口饭吃,叫奴婢长大了好好伺候小姐,报答侯爷大恩。小时候的种种,奴婢可都记着呢,万死也不敢做那吃里扒外的事儿,让娘娘闹心。”

闻言,慕容妙月将帕子放在一旁,双手从地**浅夏拉起来,道:“你父母亲到底是个贴心人,怪不得教导你有方,出落的这般好。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看着心烦。本宫记得你父母年纪大了,如今还是在后面伺候的吧?这就让人传信回去,换到前面去,找个轻松的活计。”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浅夏大喜,正要跪下谢恩,又瞧见慕容妙月不乐意的模样,才想起她方才不让跪来跪去的,说是看着心烦,硬生生将弯曲的双腿挺直,道:“奴婢自然不敢忘记娘娘的恩典,不瞒着娘娘,父亲母亲年纪大了,还在后面伺候,做那**的活计,奴婢伺候娘娘闲暇之余,心中也实在担心。如今可好了,娘娘此番恩典,奴婢及奴婢的家人定当铭记于心,万死也不敢忘记的。”

闻言,慕容妙月嗤笑一声,素手柔荑缓慢地拍了拍浅夏的双手,道:“你最去个有心的,本宫晓得。”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秋季的夜晚是那样漫长,让人莫名的有些无所适从,虞柳宫床榻上的身影,瞧着是那样心碎。

锦绣端着两碗蛋羹正要进入,却瞧见自家娘娘撑着一把杏花油纸伞,站在雨夜里,痴了一般。

忙道:“娘娘,您怎地站在这儿?外头这么冷,冻坏了可要如何是好?”

闻言,柳如烟微张口,将心中那团叹息吐了出去,眼神迷离惆怅,道:“本宫在这儿站一会儿,透透气。”

透气也可以站在走廊上,为何要独自站在雨夜中?锦绣面带难色,心中实在发急。她一身衣裳都被斜风细雨湿透了,怎地她家娘娘竟然好似不曾察觉?

“娘娘听听奴婢的话吧,快些去走廊上站着透气吧,您本来身子就不好,这要是着了凉,奴婢可怎生是好?”浅夏急道。

“西塞山前白鹭飞,掏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心中柔肠百转,竟是缓缓吟诗一首,道:“没有白鹭,没有鳜鱼,更是没有箬笠与蓑衣,可本宫却站在这斜风细雨里,不愿回那死气森森的厚重宫墙里。”

言罢,伸展着身子,一手持着油纸伞,一手张开,仰头闭目静听,任凭雨水打湿了手和袖口,毫不在意。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锦绣几乎要急坏了,手中的托盘也险些端不住,倒在外面。

“只有现在,本宫才能感受到自己是存在这世间,是活着的。”柳如烟叹道。

今日瞧着偲儿快要殁了一般,又瞧着林挽月的哭喊,慕容妙月的落井下石,赵轩的宽恕,卫灵素的恼怒与心碎,她实在有苦说不出。卫灵素的寂寥背影,何尝不是自己当年的模样?那般伤心欲绝,当真是……生,不如死。

自己尚且因着上天的垂怜,才能够重活一世,趁着一切还未曾定型,将自己置身事外,远离了那个薄情人,得了自己终生的知己与情郎,实在是福气。可是卫灵素就不同了,她已经有了偲儿,注定要同那些争名夺利的女子一样,饱受苦痛,终此一生,何其不幸?

眼见着柳如烟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浅夏急了,忙将托盘交给匆匆路过的宫婢,撤了油纸伞,跪在地上,道:“娘娘,要感叹也不是这么个时候,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可是再苦也不能冻坏了身子啊。您的身子骨那般要紧,若是坏了,就算是那人回来,您也不好交代吧?”

这个“那人”,自然指的是远征在外的赵泺。

眼下心中正是凄苦的时候,却突闻那人,柳如烟心中好似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百炼钢也顿时化作了绕指柔,从沉痛中惊醒。

垂眸便瞧见锦绣竟然毫不顾忌雨水冰冷,跪在地上,大惊失色,忙去拉扯锦绣,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听你的去走廊上便是了,快些起来,莫要跪在地上,膝盖是那般重要的,若是坏了,叫我可要心疼死了。”

闻言,锦绣神经松懈下来,这才觉得委屈极了,眼泪便落了下来,抽抽搭搭的随着柳如烟上了走廊。

在斜风细雨中站了一会儿,,两人的衣衫早已经是湿的透透的了,柳如烟心中实在委屈,拉扯着锦绣的双手,道:“可是苦了你了,为何那般傻?本宫尚且站着,淋些雨水也不打紧,你竟跪在地上,若是膝盖出了事儿,可是要痛死个人了。本宫可记得有一种病,就是风湿,就是因为极冷的风钻进了骨头里,疼起来,可是要了认命了。”

虽然话不好听,可是话音中那浓浓的担忧还是被锦绣听了出来,顾不得其他,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只要娘娘好了,奴婢就好了。”

此刻,锦绣身上那股子痴傻的劲又上来了,一如当初的忠厚老实,不惹人注目。

一时间,柳如烟有些感叹,道:“一转眼锦绣也长大了,本宫瞧着真是欢喜。”

这可谓是姑娘家的羞涩之处,竟被人饶于嘴上,锦绣跺了跺脚,低垂着脑袋,嗔怪道:“娘娘说什么呢?”

见她如此娇羞模样,柳如烟轻笑一声,也不再继续。左右瞧着宫婢们来去匆匆,手中都端着托盘,想是因着偲儿重病,这才忙碌成了一片。

“偲儿服了药,这会儿子到底是好多了,你瞧着卫姐姐现在如何了?”柳如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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