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浣姗最近过得很逍遥,无论是敌人还是麻烦的朋友都没有找过她的麻烦,时不时还有男人滋润她,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算起来,还是自从那天安央过来,要她从“那个地方”滚蛋,她的运气就没差过。
许浣姗眯着眼,放松身子,叫自己滑下浴缸,浸在玫瑰香的泡泡里。
早知道一直碍着她运势的是安央那丫头,她早就不赖在那个破地方了,什么都没有,还那么偏僻,还没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程度,倒是先见不得人起来了。
许浣姗看着天花板,觉得上面的花纹摇摇晃晃,好像要脱离瓷砖面,簌簌掉下来。
笑着伸出手,手臂,手心都挂着白色的泡沫。
人家都说天上不能掉馅饼。
可是她捡到了,捡到了从天而降的馅饼,一捡就是二十多年。
她也一度以为老天会收回他给她的运气,也曾提心吊胆过。
但。
许浣姗轻轻笑起来。她就是天生好命。
就是!
许浣姗枕在浴缸边上,闭上眼,黑暗深处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脸上有和她相似的痕迹,却因为与她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人无法第一时间把她们联系在一起。
许婉如。
她默念她的名字。
我的好命也许就是建立在你的悲惨上的,是老天决定的,是他让你背负所有苦难,所有罪过,而那些幸运的,快乐的,会因为你的牺牲,而全数降临在我的头上。
许浣姗又笑起来,笑得连她自己都无法抑制。
如果你还活着该多好!
如果你还活着,我就可以问问你,到底甘不甘心?问问你,这个世界是不是特别不公平!问问你,有没有一瞬间,你为曾经的仁慈后悔了!
如果你活着,我一定要请你看看这世界。
罪恶的,大笑着前行。
无辜的,悄然地湮灭。
你放过的,最后狠狠咬了你一口。
你姑息的,害你亲生女儿生不如死。
你原谅的,冷眼旁观这一切。
女人凄厉的笑声在充满雾气的浴室里回响,越来越像哭声,越来越像。
——
六年前。
“妈!”
“妈!”
“妈!”
许浣姗躲在架子后面,听着安凉的唤声越来越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管,蓄势待发。
“安凉?”
有男生的声音。
许浣姗赶紧躲好,等了一会,才慢慢探出去一点。
眼睛骤然瞪大。
怎么是他?
“你怎么在这儿?”付力挠着后脑勺,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安凉,“你刚才喊什么呢?”
安凉懒得搭理付力,急着找许婉如。
她看见她走到这里了。
怎么不见了?
往左走,付力就往左边拦,往右走,付力就往右边拦。
安凉怒了:“你躲开!我有事……”
“有啥事啊?”付力往安凉抻脖子看的方向看了看,啥也没有,只有一堆破架子,“老大等着你呢!”
安凉没好气,推了一下付力,结果发现他身上的肌肉比楚骁还结实,只能皱着眉,耐着性子应付:“让他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