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被楚骁光脚撵出一里地,看着大狗仓皇的背影,楚骁找到了一丝成就感。
折返的男人一身戾气,一只手拎着一只沾满狗毛的运动鞋,十分潇洒。
仰面软在椅子上,没有和人对峙的力气,有气无力地问:“结果呢?她怎么样?”
“还可以。”南屿想起自家媳妇对自己不足之处的点评及修改意见,顿了顿,把答案扩展开,“上一次催眠她的心理师水平很高,把她的记忆埋得很深,我今天只是简单地引导一下,离她彻底想起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楚骁闭上眼,缓缓沉下一口气,声音低如呓语:“很长一段时间……听起来真叫人绝望。”
“不用绝望。”南屿安慰他,“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把安小姐治好。”
楚骁无语地斜了一眼南屿。
又闭眼,南屿是个安静的人,没人跟他说话,他绝对不会主动开口。
眼前是黑暗,耳边是沉默,所有情绪,没了纷扰,全都冒出来,骚动变成暴动,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楚骁刷地睁开眼,视线所及都是发暗的天空。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摔进了一片海。
坠落的结局是毁灭,过程却是绝无仅有的自由。
“我。”他念出一个字,也亲眼看着那个字消失在空气里。
他想什么说什么?
他问自己,连他都忘了上一秒的他想要说什么。
豁然坐起身,冲南屿弯唇轻笑,好不邪气:“能喝酒么?”
南屿侠肝义胆:“能!”
楚骁豪气冲天:“好!”转头叫人拿酒,却听南屿悠悠然,“可是不想喝。”
楚骁缓缓转过头,眼神如凌迟的刀,不紧不慢,暗蓄锋芒。
南屿对着他,慢慢展开笑:“不好意思,媳妇管得严。”
楚骁磨牙:“今天就是灌,我要灌死你。”说完,厉声喝,“小赵!拿酒来!提那箱白的!”
此时此景就应该有一打酱油的角色,恭恭敬敬地拎着酒箱过来,再服务到位地把每一瓶酒都打开。
天地有眼!
小赵真的,真的很想扮演好那个角色,但是……
他真的很笨拙。
在两位俊逸非凡的超级大帅哥的注目中,小赵完美地被一颗半露在地面上的石头绊得飞起,在飞翔的过程里仍不忘使命,试图最大程度上减少酒的损失,使出吃奶的劲,掉转腰眼,在空中旋转了大概十六分之一圈吧,轰然倒地。
一瓶酒都没逃掉,全碎。
南屿肃穆地看着,发觉表演结束,毅然捧场。
这么好的表演,值得鼓掌。
抬手,轻拍三下。思极家眷喜爱热闹,不由向手下藏龙卧虎的楚老板问询:“这么好的喜剧演员价位如何?”
楚骁脸色变红再变白,真想痛骂一句废物东西,但听南教授独具慧眼,品味独特,愿为白痴买单,立刻遵从商人属性,伸出两个指头,做忍痛割爱状:“这个数,不能再少了。”
“不够。”南教授摇头,推手掌,再握拳:“加上这些才刚刚好。”
楚骁决定,今夜南屿炖狗,顺便炒个小赵,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