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拿他跟你交换的。”

安凉淡淡的回答，既没有让安央知道她想知道的，也没有让楚骁知道他想知道的。

她没有说，他是否属于她。

她也没说，安央的要求是不是不可理喻。

安央笑了一下：“舍不得？”

安凉看着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恍惚，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了，飘飘荡荡地悬在一边，看着自己的肉体。

过了一会，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游戏结束了。”

安央怔了一下，嗤笑出来：“凭什么？这个游戏是我……”

“我认输了。”安凉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

语气很平静，像是冻住了的湖，泛着寒气。

安央眨了眨眼睛，从前她就讨厌安凉，讨厌她明明软弱却自命不凡，讨厌她明明自私还装作一副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讨厌她明明一点也不坚定，一点也不强大，还扳着脸做出无坚不摧的假象。

现在她更讨厌她了。

明明就不想输，还口是心非。

安央冷笑，她今天已经冷笑无数次了，一提起唇角，就要把嘲讽和鄙夷准备好，她隐隐也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这么轻易就认输，没想过，输了会是什么下场吧？”

安凉回答得坦荡：“想过，但是没想出来。”顿了一下，轻轻乐出来，“我可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

安央暗自攥起拳，那许弋算什么？楚骁算什么？

许婉如算什么？

顾青算什么？

这些人，哪个不是因为她落到现在这副田地的，死的死，残的残，就算不死不残，未来也被毁得差不多了。

她竟然说自己什么都没有！

炫耀？

还是顾影自怜？

安凉静静地看着安央，把她脸上掠过的表情收进眼底。

“看样子我说错话了。”安凉不急不慢地把话圆回来，“应该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又想起什么，看了一眼上面，像是羽毛的目光没在空中停多久便轻轻落下，“只剩下一个安家，没给过我陪伴，只是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安家。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你应该也不稀罕吧？”

安央盯着安凉。

从头到尾，她的声音，她的目光都像是转眼便会消失的纱，轻飘飘的。

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好像是很有把握取胜的世外高人，自信轻轻拨出一分功力就会让敌方兵败如山倒。

她对安凉这份不自量力相当嗤之以鼻。

唯一佩服的是她装相的功力。

这些印象在刚刚戛然而止。

她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因为安凉说，安家是不值钱的东西。

和她想得一模一样。

“其实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不是么？”安凉注意到安央眼底的茫然，轻轻问，“既然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么为什么还不结束这个游戏呢？”她微微挑起眉梢，“舍不得？”

安央浑身一震。

她习惯了模仿安凉。

乍一看安凉模仿她，那种震撼如刀穿进心脏。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游戏从她选择变成安凉那一天，就变成双向的了。

她可以是安凉。

同样，安凉也可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