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大得不能再大了的字眼依旧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楚骁认真擦桌子时的样子。
“想好了么?”楚骁又问了一遍。
他也感觉到安凉的心不在焉了,以为她是昨晚没休息好:“困了?”
安凉摇头,干脆把读不进去的菜单放在桌上:“我吃鸡蛋羹。”
“就鸡蛋羹?”楚骁抬起眉,“够么?”
安凉心烦意乱地扫了一眼端着一托盘豆浆走过去的服务员,就地取材:“再要一杯豆浆。”
楚骁站起来,但是还是在问她:“都是稀的,能吃饱么?”
安凉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心有一个小疙瘩:“能,你快去。”
楚骁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走向柜台。
看他老老实实地站在排尾,个子比别人高出来一截,模样也好看了不止一点,安凉觉得心里更烦了,收回目光,继续看她刚才没看进去的菜单。
不一会,楚骁点完餐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小牌牌。
安凉快速地看了一眼。
“你是不是不舒服?”楚骁手放在桌上,歪头看安凉,他觉得她从刚才开始就蔫蔫的,“是不是着凉了?”他看她这两天穿的都不多,在医院一呆就是一天,晚上风硬,她有时候顶不住也会哆嗦一下,但第二天来还是穿的那么多,丝毫没有冷就多穿点的觉悟。
“没有。”安凉回,抬起眼看他,“岑莘现在在哪?”
“我把他送到屠夫在国内的解剖室了。”楚骁答。
安凉点点头,她知道屠夫在这方面的本事,楚骁把人交给她,也就是下决心要问出东西了。
刚才她对他的怀疑有些多余了。
但她也不内疚。
“别弄死了。”安凉懒懒地嘱咐了一声,她知道他们都有分寸,不需要她操心。
楚骁点头:“嗯。”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的沉默,周围的嘈杂好像更大声了。
终于,服务员把做好的餐食端上来,安凉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楚骁抬眼看了她一下,又在她伸手端鸡蛋羹的时候垂下眸,帮她把碗拿过去。
“有点烫,你慢点吃。”楚骁提醒安凉。
“嗯。”安凉握着塑料的一次性勺子,看着鸡蛋羹光秃秃的表面,刚才楚骁去点菜的时候,她看到别的桌上的鸡蛋羹上面都是有一小撮葱花的,她还有点犹豫要不要叫楚骁,让他别给她要葱花,最后她嫌麻烦放弃了。
安凉看着黄橙橙的鸡蛋羹,手指捏紧勺子。
突然,抬起头:“关于以后,你是怎么想的?”
楚骁正漫不经心地咬着包子,听到安凉问他以后,怔了一下。
咽下包子,老老实实地答:“我已经查到安家……”
安凉定定地看着他:“我没问你那个。”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可在这一刻,似乎有一瞬不经意的柔软泄出来,“我问的是,你和我。”
楚骁指尖痉挛了一下,差不点把吃了一半的包子捏吐了。
她和他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