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楚骁静静地想了一会，点头，“我确实后悔了……”站起身，背对着渐渐放出天光的天空，“当初，我应该按楚家的安排把你娶进门。”像是没看到孟姿琳错愕的表情，他淡然地转开视线，看着幽蓝的空气，“不对，我应该早早就要了你。”

孟姿琳不明白他的意思，纵然她清楚楚骁说这些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但听到他说出这些，她的心跳下意识加快了。

那是心动的感觉。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被他那样羞辱伤害以后，还是会为了他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而动心。

她颤抖着声音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后悔没有早一点……”

虽然她已经勒令自己不许带有侥幸心理，不许带有希望，不许幻想他是真的后悔没有在最开始接受她。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

在楚骁回答她之前的短暂空白里，她幻想了无数种让她心跳再次加快的答案。

楚骁收回目光，便看到孟姿琳攥着拳，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弯唇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孟姿琳的心更乱了。

“你说我是个混蛋。”楚骁靠在窗台上，右手手插进兜里，懒洋洋的样子却是最令人怦然心动的，“我承认，我就是个混蛋。混蛋配……”左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孟姿琳，“贱人，刚刚好。世界和平，也算是变相地为民除害了。”

贱人。

孟姿琳心里有什么轰然倒塌。

楚骁脾气不好，但很少，几乎是从来不会对一个女人说这么重的话。

可是他现在对她说了，面对面，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她想骗自己听错了，都不可能。

“你凭什么……”扬起的声音一顿。

孟姿琳觉得自己像是燃料不足的火箭，刚开始来势汹汹，到后来却没了力气。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应该很清楚。

“呵。”

孟姿琳低低的冷笑绽在空气中。

“原来还是为了安凉。”她抬眸看楚骁，既然已经被他划定成贱人，那她就无所忌惮地继续卑鄙下去。反正这条路一旦走上，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她唇边的笑有些苦涩，“你在替她报复我。”

“替？”楚骁微微挑起眉梢，品了品这个字，笑起来，“安凉需要我替她报复你？”他摇头，“你太看得起我，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这个回答比他直接肯定她的问题还让她心痛。

他不只喜欢安凉，爱安凉，而且还尊重欣赏她，甚至把她放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上，对于这么骄傲的男人，后两者比前两者更难得。

痛混着嫉妒，成了最疯狂致命的情绪。

“我不怕她。”孟姿琳咬牙，“如果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六年前她就不会被人暗算，六年时间过去了，她还是一个罪人，既没为自己脱罪，也没有为许弋洗清冤屈！你说她不需要你……”孟姿琳冷笑，“是啊，她现在是不需要你了，因为她有安家家主的保护，还有严家未来的继承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