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笔迹混着鲜红的血迹印在安凉苍白的脸上。

安凉静静地坐在那，任由黎一在她乱画也不挣扎。

“喜欢么？”黎一捏着安凉的下颌，左右转了转，欣赏着她的杰作，“我猜楚骁会喜欢吧？”

“为什么这么希望我是一个贱人？”安凉开口，喉咙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痛。

“因为你就是啊。”黎一伸出手指，抚摸着安凉脸上黑色的墨迹，“你看，你的脸上不都写着呢么？贱！人！”

“我是贱人，所以楚骁就不会喜欢我了。”安凉眼里划过嘲讽，“你是这么想的吧？”

这个想法很幼稚，但很适合爱一个男人爱到智商为零的黎一。

“楚骁一直都在听是吧？”安凉唇角翘起不明显的弧度，“你很想跟他证明我是个贱人，对不对？”

安凉的视线落在黎一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上。

“真奇怪，一个对我不感兴趣的男生，为什么要一直听着你欺负我的声音呢？”安凉视线移到黎一身上，黎一僵硬的样子落进她平静的眸子，像是被冷却在时空夹缝的小丑，“因为他把我的痛苦当成乐子么？你听见他的笑声了么？”

安凉的声音越来越轻。

她的力气正在抽离，如果不是为了对付黎一，她真想一头晕睡过去。

“你不是要我求楚骁放过我么？既然他还在听，那就把手机给我吧。”安凉伸出手，“你猜猜他听到我求他，心里是快感还是别的？”

黎一定定看着安凉，在安凉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的心慌起来。

条件反射地按断通话。

她在怕什么？她不敢给自己答案。

但是大脑已经脱缰，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楚骁听到安凉跟他说话时候的样子。

他蹩起的眉，抿紧的唇角，还有那双眸子里波涛暗涌的怒意。

“贱人！你在那胡说什么呢？”

大头听来听去，就听懂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安凉这个贱人竟然以为楚骁对她有意思，这太可笑了！楚骁对她有意思，会让全校对付她？她们对她今天做的一切如果没有楚骁的默许，她们也没这个胆量动楚骁以前公开追过的女生。

“我是不是胡说，一会你就知道了。”安凉靠在墙上，轻轻阖上眼，“一会楚骁就会来了。”

“楚骁回来？来干嘛？救你么？”大头娃娃笑得哈下腰，“楚骁救你干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啊！”大头娃娃想明白了什么，手放进口袋里摸来摸去，最后拿出一个小镜子走向安凉。

“贱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确定楚骁看见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想吐么？”

镜子放在安凉的面前，映出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安凉凝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越来越漠然。

“看见了吧？你现在就是个丑八怪！”大头娃娃看安凉不说话了，很是得意，把镜子收回来，照向自己，美滋滋地整理着发型，“楚骁以前看不上你，现在就更看不上了！你啊！就乖乖跟一一认个错，我们今天就算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