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六神无主的人,像个傻子,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身上的痛,哪及心里半分,傅晨熙抱着她不放,程诺也不敢乱动,生怕再撕扯到他的伤口,他邪气一笑的捏过她下颚,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至她的唇。
程诺惊慌失色的想要躲,无奈他的强势不容她有半点拒绝。
柔软的温情,既让她眷恋也让她避之不及,她害怕沉沦进他的温柔,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所有人都在为她父亲的死而走在刀刃上。
可她呢?她又在做什么?
程诺想推开他时,触手的感受却是温热的湿濡,那是血,一手的血。
她惊恐,恐慌到将手缩了回来,只能任由他放肆。
程诺难得的乖巧让傅晨熙更得寸进尺的肆意妄为。
从起初的缱绻,他变得凶狠,不留情面,仿佛是给她惩罚,仗着她不敢乱动,他还狠狠撕咬了一下,程诺疼的拧紧眉心,睁开了迷离带着雾气的眸子。
傅晨熙目光灼灼看着她委屈的样,又不由觉得好笑,抬手用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擦拭而过,又含在了自己嘴里,如同回味:“苦的。”
程诺脸色微红埋着头,心想他胡扯,明明就是腥的,但也是真的苦。
傅晨熙淡淡的看着她,黑眸中是清冷的深沉:“还不说吗?”
程诺被迫的开口:“说了又能怎样?”
他眉峰重重拧起,冷峻的声音单薄又虚弱:“所以你根本连怀疑都不是,而是直接把我归为了害死你爸的罪人是吗?”他说着,失落的哼笑,笑声中都是失望。
程诺无可奈何的说:“那我能怎么办?查出来的证据全都指向你,而且我并不认为那些东西是假的,他们也不可能骗我,你让我相信谁?傅晨熙,你只觉得是我不相信你,你又何曾想过我在得知这些的时候有多痛苦?
明明前一天我还在因为联系不上你,急的心慌意乱,谁想转眼老天爷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晴天霹雳,让我满心欢喜的人是你,让我背负愧疚和罪恶的还是你,对,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也不代表我就能弃我的家人于不顾。”
傅晨熙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你说什么?”
程诺有些气又有些恼,索性骂了句:“你混蛋!”
可是,倘若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挺无辜,背了一身莫须有的罪名。
傅晨熙的心情却忽然转好,笑着说:“不是这一句,上上句。”
程诺凝了他一眼,思虑着,本不想开口,但他就是那样,总让人有着无法抗拒的魅力,喃喃说:“我不可能弃我的家人于不顾。”
他摇摇头:“再上一句。”
程诺没多想,下意识道:“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话落,她又觉得哪不对劲,然后就看到某人笑的一脸灿烂跟朵太阳花似得!
程诺气的不行,都什么时候他还有心情拿她开涮,扬手就想呼他一巴掌,可那张病恹恹的脸着实让她下不了手,气鼓鼓瞪了他眼:“傅晨熙,你有毛病!”
在他怀里大幅度动作人,扯得他伤口有一种将肉撕裂开的疼,傅晨熙捂着腹部的位置直呼疼,还嚷嚷着她是不是要谋杀亲夫。
程诺从他身上立马起来,梁笙说了,他腹部被捅了一刀,肩上也挨了一刀,胸膛的那颗子弹离他心脏还特别近,差点没直接要他命,虽然听着是瘆人,但他现在没脸没皮的样,让她压根就心疼不起来,恼火的从挎包里把锦盒拿了出来。
程诺在手上捏了一瞬才向他扔过去:“还你!”
被砸的傅晨熙反应相当快,也不顾身上疼痛,一把便将要离开的她拽住。
他沙哑的嗓音里满是急切:“别走!”
程诺身子一僵,回头看他时,发现他深情的眸光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
他说:“诺诺,陪陪我,好吗?”
傅晨熙那样强势的男人,没想到有一天竟也会用哀求的语气跟她说话。
程诺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心:“好,我不走。”
话落,眼看他胸膛的纱布红艳艳一片,她也不放心:“傅晨熙,你先松开我,你的伤口需要重新包扎,我在这方面又不专业,还是去把许言叫过来吧。”
他却孩子气的一口拒绝:“不要!”
那模样,生怕像是他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似得。
程诺既无奈又拿他没有办法,忧心忡忡的问:“真没事?”
他好似跟醒过来一样,反正死死的抓着她,嗯了声。
在程诺看来,他更像是在强撑着,她不由叹气:“能不能别闹了?”
傅晨熙淡漠的睨她一眼,那眼神诠释着她说的这句话应该他来说。
然后他沉默的自顾把刚才那个锦盒打开,从里面取出那枚粉色钻戒,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直接套在了她无名指上,还自顾的欣赏:“真好看。”
程诺却觉得有些幼稚,想把戒指从手上取下来,傅晨熙不容她把手抽回去,还警告的眼神看她:“你敢取下来试试!”
程诺怪无语,他一副风吹就要倒的样子,威胁谁啊?
特么也是苍天有眼,风水轮流转,她本来想霸道一回,可这厮总有办法对付她这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一双黑曜石的眸子水光盈盈的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盯着她。
程诺受不住他那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得眼神,不耐烦的说了句戴着就戴着!
然而她在说那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已经将她出卖了个淋漓尽致。
傅晨熙见她乖乖的戴上,笑着将她扯入怀里:“诺诺,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发誓,我没伤害程叔叔,一丝一毫都不曾有,程叔叔的事情也确实和我没关系,如果真像你们猜的那样我和傅安易是一伙的,她也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想杀我。”
程诺漫不经心的将那番猜测说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窝里乱了!或者你们在某种交易上,互不妥协,产生争执也不是不可能。”
傅晨熙拿着自己脑袋就撞了一下她的额头:“程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做编剧都可惜了,和我相处了这么久,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看不透?你说我该夸你呢?还是该说你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