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京城注定不会平静。

历宗求被捉拿归案，陆百烟和赵大人商议之后决定就直接审问，地点就在京兆尹衙门。

那些老百姓一直跟着押解的队伍到了衙门，听说立时开堂问案，顿时人声鼎沸起来。

肃王妃晚到一步，她头上顶着一泡狗屎不能就这样出门，收拾整理之后时间就已经过去许多。

等肃王妃来到京兆尹衙门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老百姓已经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肃王府的人根本挤不进去。

甚至肃王府的人想摆出架子让那些老百姓让路的时候，围观众人不仅没有把肃王府说的话当回事，反而还把路堵的更死了。

呸，挨千刀的肃王府，活该在外面等着。

这是在京兆尹衙门前，历宗求更是犯了事等待处理，肃王府的名字根本就不好使，没有被愤怒的人群围攻就算是不错了。

最后没有办法，还是先派了人去后门说明情况，凌烟卫们才从前门出来维持秩序，把肃王府的人带到公堂之上。

肃王妃两眼有些发直，却还是要强打精神应对。

她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怎么也得有个椅子有一碗茶喝。

结果她想多了，什么都没有。

这边苦主找了几个代表就站在旁边，看着肃王妃现在还想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扔出去。

惊堂木一拍，案子开始审理。

其实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人证物证都在，历宗求招不招的关系也不太大。

大头李头一个撑不住，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给招了。

老崔紧跟着也招了，他从前的确是江洋大盗，凌烟卫保证他如果说实话可以从轻发落，否则罪上加罪到时候会牵连他在老家的家人。

老崔虽然是个狠人，但也不想牵连老家的亲人。

历宗求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不管如何询问就是不开口，垂着眼睛像是在梦游，看得人牙痒痒，恨不得先上去抽几耳光才是。

肃王妃心中暗喜，只要犯人自己不认罪，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如此却也无可奈何。

根据目前的情况，即便历宗求不招，他离掉脑袋也不远了。

花园中的尸骨有的年代较远，已经不知道也查不到死者的身份来历。但是最近的一些案子，老崔和大头李却都是如实做了交代。

只不过他们都很乖觉的隐去了历宗求试图绑架熙明华的事情。

这件事处处有着诡异，还是不要乱说话比较好。

那些死者来历都不相同，一部分是从街上掳走的，一部分是府里的下人。

府中的下人不算在内，那么最近的一桩案子就是英子的死，的确是历宗求下的手，英子送了炒货，恰好被要出门的历宗求瞧见，于是就这样失去了性命。

蔡三娘子就在人群中，闻言惨叫一声，若不是被人拉住，她就要冲上去对着历宗求撕打。

有的失踪少女与两个小厮的交代也对的上号，这件事情便更加的清晰起来。

唯一的问题是历宗求死活不认罪。

他是肃王府的嫡子，虽然不是世子，但也不能在他没有认罪画押的情况下就判死刑。

赵大人是很想让历宗求现在就去死的，在场的人只要是良心未泯，也都有同样的想法。

肃王妃却明白了历宗求的主意，脸上不免出现一些放松的神色。

关键就在于历宗求是肃王府的嫡子，这样的身份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了的，总是要上报给明康帝请明康帝来做最后的决定。

即便是关押，也要给一个好待遇。

而在最终的判决下来之前，肃王妃还有的是机会可以去施展手段。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找一位妃子去吹吹枕边风……

肃王妃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把历宗求给救出来，最好是让他身上的罪名也洗掉。

如果历宗求当场认罪，有凌烟卫参与的情况下，直接就当场处死也是可以的。

这就是认罪与不认罪的区别。

可惜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历宗求开口认罪。

赵大人与陆百烟互相对视一眼，十分遗憾。

偏在此时，人群往两边一分，身着朝服的厉无疆大步流星走上公堂。

“赵大人，莫要忘了清净寺外净源大师的案子。”

他高声提醒了一句。

赵大人眼前一亮。

对啊，残害平民少女和府中下人，在某些脑子有坑的血统至上论者眼里，历宗求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他们甚至会出手帮忙。

因为历宗求的身份不同。

可是净源大师就不一样了！

人家是有名的慈悲心肠得道高僧，历宗求害了人家的性命，这可不是随便哪个皇室宗亲开口就能混过去的。

肃王妃对着突然冒出来的历宗求怒目而视，想不明白为什么瑞王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要置历宗求于死地的。

肃王府是有心把瑞王拉下水，可他们还没开始动手呢……

这也是肃王妃恐惧的另一个地方，肃王府可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忠心耿耿的，根本经不住仔细调查。

等看到那些衙役非常殷勤的给厉无疆搬了椅子放在一旁，甚至还抬了桌子放了瓜果点心，肃王妃更是要气死了。

凭什么瑞王来了就有椅子有吃有喝，她堂堂王妃就要在这里站着？

赵大人开始审问净源大师被谋害的案子。

这个案子拖了许久，也是一桩大案，老崔早就跟凌烟卫达成协议，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承认这案子是为了转移视线做的，那逃走的歌姬惨叫声引来了净源大师，为了杀人灭口所以把净源大师也一起杀死，还布置了现场。

一切都是历宗求的指使，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历宗求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厉无疆仿佛并没有看见这一幕，而是用颇有兴致的口吻说了起来。

“根据现场的情况，以及目前掌握的一些证据，犯人没有正常人会有的善心，更是恶毒异常，把受害者身体的一部分保存起来作为自己的收藏。犯人定是认为自己极为聪明，旁人都无法发现他的真正面目，所以才愈发的肆无忌惮。如今，他自认为只要不开口认罪，就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呵，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