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只剩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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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游弋的目光落在面无人色的朗月身上,那股银簪上。

王嬷嬷用手护住烛苗,不那么摇曳,睃了眼朗月,怪声怪气的说:“二小姐,什么事都没有,老身看着你嘞!

噩梦都不敢靠近你。”

她恍惚,只听朗月生硬的道:“我原起来喝茶的,嬷嬷以为我在这儿站很久了。”

王嬷嬷回身将火烛放在桌上,回过来帮雪芳掖好被子,朗月被挤得不得不到一边去,王嬷嬷另有深意的挖苦道:“王妃拿着簪子做什么?

半夜里梳头,见鬼去?”

朗月已将簪子塞入衣袖,被王嬷嬷说的脸色顿变:“你一个老妈子,胆敢用这种口气跟王妃说话!

我可告诉你,虽然你是二小姐的人,我说一声滚,你敢不滚?”

朗月要是认为王嬷嬷会唬的跪地求饶,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她只敬重崔府或者真正的主子,叉腰横目,嗓门儿粗大:“老身敬重你,称呼你一声王妃,是看你可怜,实际上王爷都不是王爷了,你这个王妃还冲什么!”

“你!

老贼奴,就这样跟主子说话的!”

朗月心里发虚,气的脸面通红。

雪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忙起身劝解:“发生了什么?

嬷嬷,告诉我么,到底怎么回事?

惹得你俩半夜三更斗嘴?”

朗月怕她真的看到了什么,胡乱说叨,但王嬷嬷只说一些暗示性的话,弄的雪芳糊里糊涂。

然后各自睡去,王嬷嬷干脆在雪芳床边的地面打地铺,这样即便不眼睁睁的看着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很快鼾声阵阵。

雪芳辗转不安,渐渐地,渐渐地,伴着黎明隐现,她似乎对王嬷嬷的暗示有点顿悟了。

朗月头脑极为清醒,恐惧与痛恨交织成行,后半夜才恍惚入眠。

司徒翼完全替代了皇甫睿的位置,在那一夜以后,销魂的一夜,常在梦里重现。

亏得没有把银簪刺入她的咽喉,她死了,无疑要赔上自己的未来,赔上司徒翼,那种复仇,不值得。

白天,他们的目标便是寻找出杀裴氏的凶手。

按王嬷嬷的描述,雪芳对那个人有些印象了,伏在桌子上急促的喃喃:“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泪随着声音,升起一层薄雾。

“她是谁?

她是谁?”

皇甫睿和白世贤都急于得出答案。

她一字一顿的,略微感伤:“婉常在与我可以说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她阴谋败露,落入冷宫,跟一个侍卫发生关系,图谋逃出宫。

她上当受骗,给卖入青楼,她定是恨我,才在母亲身上下毒手。

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原因,娘应该安享晚年的!”

说着,懊恼非常,泣不成声。

王嬷嬷把罪责归纳到自己身上,也哭起来,与雪芳一处。

一生也没流过那么多眼泪。

皇甫睿看了下白世贤,白世贤想去劝她,不知怎样开口,因此看上去好不自在。

两人都希望对方率先去劝,顺着话头,可以更自然些,但皇甫睿的手几度伸出去,安抚她抖索的肩,都缩回,不能释怀。

朗月趁他们不注意,走进掌柜那里,要纸和笔,她说:“我去别处写。”

东走西顾,防范着,十分不安。

司徒翼出逃,暗示她自己很后悔,不想持续下去,她竟认定了,因此纸上的一行行字,都是怨恨,都是悲苦。

告诉他自己的背叛是迫不得已,有充分理由的。

嫁给皇甫睿是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

尽管曾经认为幸运,可自从雪芳出现,司徒翼的出现,那种自娱自乐就变成怨叹了。

皇甫睿打开门,走进来,她拿劲书写,最后一笔出轨了。

“王爷!”

明明放弃了,准备追随别人去,他那张脸一摆出来,她惊慌失措,把砚台打翻,宣纸揉皱,藏到背后,兢兢地靠墙立着。

他放缓了行动,不是不晓得她的心思,至如今,硬装着对谁都没有好处,放开了,也许能对她弥补一丝。

“月儿,”

皇甫睿走过去,除了歉疚,还有高兴,“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寻他去吧!”

朗月觉得自己突然从一个森然之境被拉入阳光乍显的高原,笑意跃上眉梢,忽有浊泪滴在嘴唇上,顺着唇角,染湿了下巴。

“我爱过你,睿!”

双臂攀上他的颈,面颊贴着面颊的温暖,热泪与心血的交流。

那一天,他挥笔写下一纸休书,她按上红押,当做宝贝珍藏,这是第一次的赠礼,永远不会有第二次,她只拥有这最后一次。

喜悦和伤悲同时灼烧于心间,带着她的自由,远走了。

皇甫睿清楚一切,此次为雪芳解除危机,发自很久以来的心愿。

那客栈掌柜的感到这几人尤为怪异,因前两天年贤妃的人来探问过,看见什么不大正常的就多加留意。

应是皇后吧,年贤妃再也不存在了。

皇甫砚不闻不问,所以她至今没有号,有反对派称她“不称职的皇后,”

“暂时的皇后,”

她身份高了,气焰也上来了,谁敢说一个“不”

字,谁就离阎罗王不远了。

却说雪芳等人在客栈用的都是假名假姓,但稍微留意,就能看出他们许多破绽。

皇甫睿结了账,一行离开客栈。

掌柜的立即想法去通报皇后的探子。

京城有十几家华丽的妓院,一一找去。

婉常在一定改名换姓了,所以找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玉灵流年不顺,家里的俸禄大大削减,群牧司大人连降三级,气愤不过,连日给朝廷上书。

因薛玉灵纯属神经不正常才被打入冷宫,待遇并不像其他犯罪的妃子。

皇后喜欢用凤仙花研磨的粉涂指甲,她记在心里,暗暗使馨儿请了太医来,对外就说她身体不适。

实则打听什么药最毒,而且药性慢,让她一点点耗尽生命。

皇后的指甲粉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整个过程非常严密,一般人接近不得,且不知从什么入口接近。

但玉灵知道,她可曾是皇后人选。

太医不知她打听那种药做什么用,玉灵见他故作为难,不想说,唤馨儿把抽屉里十锭金元宝拿过来,放到太医面前,太医看了眼花缭乱,直赞她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薛贵妃,出手不凡!

假意推辞,玉灵不硬塞,常言道金子比爹还亲,这太医是顶顶虚伪的,馋的牙根痒痒,手心生疮,就是道貌岸然,做伪君子。

她懒洋洋的横眉乜目,挥手便说:“不收算了,馨儿,拿回去等本宫日后打头饰。”

馨儿应了来拿,太医赶忙按住,没有不应的。

“石灰粉和入迷迭香,又毒,又让人无知无觉,除非身体有反应了,但那时毒素已在体内扎根,就等着慢慢腐烂吧。”

这个方法够毒,玉灵把金子与他,即让馨儿去买石灰粉和迷迭香,一时馨儿去了回来,她亲手研磨。

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女人浑身溃烂痛不欲生的样子了,她心劲十足。

把那毒掺入凤仙花的浆液里,无色无味。

皇后的指甲,手,都定期保养,一层一层,指甲的颜色加深……探子得知雪芳的消息,随即按照掌柜说的路线跟踪。

雪芳四人分头行事,他们乔装打扮,装成怨妇,嫖客,媒婆,这些容易混入妓院的人群。

探子哪里想得到,她一个女人会出入妓院,没有亲眼看到她走进去,想找到她就太难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皇甫砚钟爱的两句诗,他怀抱着雪芳抱过的那把琵琶,回忆,千千万万,脑海里只剩下回忆。

太后听了尚食局的人汇报,知皇甫砚每日进食颇少,特特的送来酸梅汤,在他床前坐下,他一副病态,咳嗽一阵,喉嗓腥甜。

皇甫轩一岁半了,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太后不想他这么小的年纪就承担起一个国家的重任,更不想儿子青年离世。

端过酸梅汤,亲手喂他,他顺从的抿了一口,咽下去,嘴角溢出些许,憋得脸色通红。

太后拿绢子拭去他嘴角的残涎,泪珠止不住往下滚。

“砚儿,你从前的大气磅礴哪里去了?

哀家一把年纪,还得靠你颐养天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哀家的儿子吗!”

太后心如火燎,又疼又气,一生不肯低头,皇甫砚叫她大失所望。

她发狠的把那琵琶夺下,用力摔个支离破碎,回过头气恼的叫道:“你再这样下去,国家就完啦,你父亲,祖父,老祖宗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败你手里了!”

说毕,摔门出去。

张公公急忙收拾琵琶,一面劝他,他的目光定在门槛处,呼吸促急。

江山?

国家?

若再不振作起来,这一切就会离他而去?

一世繁华,终将云散烟消!

太后在乎的是满目江山,没有真正在乎他,没有……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输得好惨,皇甫睿至少在妻母的爱戴中“离开,”

自己,死不安生。

忽而,兵部的人回说:“抓到司徒翼了!陛下,是否交由大理寺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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