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经常在梦里叫的那个人是我？”这回轮到沈司墨惊讶了，“可是我……”

他想说他小时候没有关于一个小女孩儿的记忆啊。

不过转念一想，楚蔻四岁的时候，他不就正好六岁吗，那个时候他的记忆正好又是缺失的，要说这两件事情没有关系的话，打死也不信吧。

“真的？”沈司墨想明白了，之前心中因为楚蔻的那个小哥哥生出的一些不安定的因素也烟消云散。

自己还跟自己吃醋吗？

当然是不会了。

沈司墨这样想到。

楚蔻点点头，“就是你，我因为在实验室里待的太久了，所以有些恍惚了，只是在梦里会梦到还有一个小哥哥，不过你怎么失忆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不是外来因素。”沈司墨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特别重的伤，所以应该不会存在外伤失忆的情况。

“要不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问一问唐阿姨和唐叔叔吧？”

沈司墨脸上的确是不知道的样子，楚蔻就释然了，当年她怨恨小哥哥不守承诺，没有来找自己，现在看到沈司墨的情况，她就知道，她的小哥哥不是不来找她，而是因为某些原因，找不着她了。

“好。”

沈司墨点点头，这件事情沈司墨比楚蔻都还要想弄清楚。

“你说当初我们两个人也约定你会来找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兜兜转转，我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缘分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了。”

楚蔻吃完饭懒洋洋的，加上冬日好不容易出了一次太阳，照在窗户上，让人更想睡觉了。

“嗯，所以你注定是我的。”沈司墨点头。

楚蔻有些不太服气，“什么叫我注定是你的，我可是你追了好久才追到的。”

“好好好，那我注定是你的行不行？”沈司墨点了点楚蔻的鼻子，“这么会耍无赖，咱们女儿会不会也像你这样？”

“这怎么叫耍无赖，这叫撒娇。”楚蔻哼了一声，扭头钻进他怀里，整个人像个蚕宝宝一样。

“嗯。”沈司墨手放在她背上，“睡吧，今天天气好，睡醒了带你出去走走。”

“说准了啊，不准反悔。”楚蔻捏住他的衣领，怕是他反悔就要咬他几口一样。

“放心吧。”沈司墨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得了这句话，楚蔻安心地闭上眼睛。

似乎有沈司墨在，楚蔻在哪儿都能安心睡着。

一家子人听说楚蔻醒了，赶紧打包装车都过来了。

看到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楚蔻，他们还有一种楚蔻还没醒的错觉，要不是沈司墨告诉他们，楚蔻已经醒过一次了，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的。

“小蔻真的醒了？”这句话是楚洛伊问的。

楚蔻生病的这段时间，楚洛伊殚精竭虑，睡不着觉，醒过来也站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许洛恒心疼的要死，可是也无可奈何，因为妻子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回好觉了，要不是昨天许洛恒把她累着，才不可能睡得这样多。

说是多，也不多，也就四个小时，可是相比较而言，比之前多太多了。

他知道，楚洛伊心中对楚蔻这个女儿有愧。

他何尝又不是。

“是的，蔻儿醒了，还吃了饭，刚刚才睡着。”沈司墨看了看旁边的桌子，桌子上还有没有收拾掉的饭碗，这是给楚蔻准备的，沈司墨肯定是不会吃的，所以这一定是楚蔻吃的。

“太好了，太好了，蔻儿终于醒过来了。”楚洛伊喜极而泣，但是当着大伙儿的面又不好做得太狼狈，只好将头埋进许洛恒的怀里，只有许洛恒能够感受到胸口的一片濡湿，还有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破不说破，都为楚蔻醒过来高兴，并没有特别注意到楚洛伊的反常。

许洛恒等到楚洛伊哭完了以后，对沈司墨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走出去。

然后沈司墨就跟着许洛恒出去了，两人有事要商量，大家也安心地等楚蔻醒过来。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站在一个偏僻的走廊上，许洛恒这样问沈司墨。

“尽力保住孩子。”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很大的勇气，沈司墨说话的时候，手都有一点颤抖。

“那我女儿你就不管了吗？”

许洛恒声音有些冷冽，夹杂着冰渣子，这样的态度可谓是很差了。

“管，我说的保住孩子是在不伤害蔻儿的前提上，只要孩子的存在，对蔻儿的生命有威胁，我就一定会放弃这个孩子。”沈司墨解释道。

他随即又说，“可是，这是蔻儿千盼万盼盼来的孩子，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他走，我得尽了力的留住他，不然这即将成为蔻儿心中扎得最深的一根刺，这辈子或许就拔不出来了。”

“我不愿意她难过。”

“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两个人都不要出事。”

许洛恒听到这些话之前，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气，只是以为他是个负心之人，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许洛恒叹了一口气。

“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吧，但是只有一点，关键时刻一定要保住蔻儿。”

“我一定会的。”沈司墨捏了捏拳头，手上的青筋乍现。

聊到这个地步，差不多也算是聊完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楚蔻还在安睡，其余人坐在沙发上等着楚蔻醒过来。

“你们回来了，我想着小蔻等会儿醒了又该饿了，你陪我回去给蔻儿做点易消化的饭菜来。”楚洛伊看着许洛恒，眼睛里盛满了温柔。

“好。”不管怎么样，楚洛伊说的事情，许洛恒就没有不答应的时候。

两个人相携离开，其余人看着楚蔻还没醒，便跟沈司墨说等她醒过来再来看她。

他们不忍心打扰楚蔻的睡眠。

沈司墨一一谢过，然后把他们送出门，最后，沈司墨回到病房里，看着还在熟睡的楚蔻。

她脸上白皙透亮，就算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都没有她皮肤好，细微可见的细小绒毛，精致的五官，还有小巧的唇，一样一样都是被精雕细琢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

这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