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转过身看着他，也不知道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下，一触即离。

“谢谢相公。”

说完她就跑了。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身影，卫子殷抬手摸了摸嘴角，眸色逐渐深了下来：“魏林。”

“少爷。”魏林从尴尬中脱身，脱离电灯泡模式，走上前。

“神医还没有消息吗？”卫子殷看他。

魏林摇头。

卫子殷低头收拾棋局，在最后一颗棋子从石板上被捡起的时候，他低不可闻的说了句，

“怎么办，我快要等不及了。”

这句类似低喃的话最后被清风吹散，除了卫子殷没人知晓。

中午的时候何苗打算出府逛，让人知会了卫子殷一声，就带着新来的丫鬟出去了。

春雨因为脸肿了的缘故，她让她待在房里修习。

管事给自己新安排的丫鬟是叫春杏的丫头，是跟春雨一起进卫家的，春雨得知春杏以后跟她一起照顾少夫人，开心了好长时间。

知道这两人关系好，何苗就放心大胆的用人了。

春杏比春雨机灵，嘴也甜，比起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春桃简直好太多。

知道少夫人要带自己出门，春杏很是激动。

何苗看她都到了门口还是一脸激动，忍不住笑：“你怎么兴奋成这个样子了，不过就是出个门而已。”

“少夫人有所不知，奴婢自小就卖身在卫府，之后出府的时间便少了起来，再之后因为不小心得罪表小姐，被安排进洗衣房之后就更别说出门了，在府里随便走动都难。”

“那你可真是憋坏了。”何苗忍不住说，就春杏这个性子，整天憋在府里指不定那天就疯了。

结果她还真说：“那可不，要是再这样下去奴婢用不了多久就疯了。”

何苗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等春雨好的差不多了，你们可以一起随我出去。”

“真的吗夫人？”春杏瞪大了眼睛，依赖你不信。

何苗又逗她：“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夫人你真好。”她激动的抱住了她的手臂。

然后赶紧放开，低头：“少夫人，奴婢有些激动，就...忘了规矩了，你罚奴婢吧。”

“你真要我罚你？”何苗忍笑。

春杏嘴里说着嗯，头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大写的抗拒。

“行了，我没有动不动就罚人的习惯，在我面前你们只要不犯什么大错都可以原谅，我还挺喜欢你这性子的。”

府里难得有这么一个鲜活人，何苗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罚她。

想她说的得罪表小姐被调到了洗衣房，何苗大概就知道这是犯了什么错了。

她不喜欢那些把自己捧得很高的丫鬟，也不喜欢那些总觉得高人一等的人，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身份等级鲜明，没有敢挑战，何苗逼着自己适应，可还是希望有人能不顾身份与自己一起玩闹。

她这么盼着，终于来了一个春杏。

春杏一听她说，立马抬头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少夫人你最好了。”

“那你还不好好巴结我。”

“嘿嘿。”春杏拉着她的手：“奴婢知道这城里可多好吃的好玩的了，少夫人要不要去试试。”

何苗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以前何苗出来的时候都是春雨春桃跟着。

春雨性格怯懦，这个不敢那个不敢。

春桃对她心怀不满，自己也不爱搭理她。

所以出来逛的时候都是凭着感觉乱走，可现在有了一个明白人就不一样了。

“春杏你不是不经常出府吗？怎么知道这么多吃喝玩乐的地方？”何苗怀疑春杏话里的真假。

春杏一听赶紧解释：“奴婢经常听府里的下人们说的，可很多地方都是我们这些下人去不了的，所以也只是听听。还有很多是名气很大的地方，稍稍一打听就知道。”

何苗满意的点头：“那你还不赶紧带我去，好吃的话我就给你跟春杏也买一些。”

“谢谢少夫人。”春杏惊喜的说，说完她眼睛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你哭什么啊？”何苗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欺负你吧。”

“不是少夫人的错，奴婢只是太感动了，能遇到少夫人这样好的人，奴婢三生有幸。”

何苗知道她的心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对我好的人我都知道，你跟春雨真心待我，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再说了，我也做不了恶人不是吗？”

“少夫人撒谎，你之前惩治堂小姐与春桃的事府里都传遍了。”春杏忍不住拆她的台。

何苗愣了下，稍微有些尴尬：“真的传遍了？”

“对，春桃自己平时也得罪了很多人，少夫人惩治她的事传开后，我们下人都夸少夫人呢。还有少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

何苗觉得惊喜：“你还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奴婢偷偷有读一些书。”这话说出来就是把自己的底给揭了，下人只要知道如何伺候主人就行了，私下读书学认字会被看成不忠，春杏敢把这事告诉她，就是对她极为信任。

何苗点头，有些好奇的问春杏：“那你们都是怎么说我的啊？”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泼辣，配不上少爷？”

“不是的少夫人。”春杏连连摇头，下人私议主人是要挨罚的，可她已经说了，就不能只说一半。

“我们都觉得您和少爷特别般配，之前您为少爷亲自下厨的事我们也传了，都说少爷少夫人恩爱。今日之事，足矣看出您二人情比金坚。而且少爷确实需要一个您这样的贤内助，不然以后压不住府里怎么办？”

何苗倒是没有想这么远，却不知为何听春杏这样一说她还挺开心的。

“少爷少夫人一定会恩爱到白头的。”

春杏说。

何苗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从未想过与卫子殷要如何，过好眼前就行了。

卫子殷或许也并未想过他们的以后。

何苗看不到未来，她只能抓紧现在。

只有真正攥在手里的，她才觉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