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妈妈总是喜欢吓我，跟我说她不可能陪我一辈子，她会老会死，如果我不好好学习、好好听话，将来就会没人要没饭吃，去街边当小乞丐。”

舟舟愣了一下，惊讶道，“唉？会这样吗？你妈妈为什么不能陪你一辈子啊？”

“因为随着小孩子慢慢长大，大人也会慢慢变老啊，然后等到你变得跟妈妈一样大的时候，妈妈就会变成老婆婆了。”

“……那我不要长大了，我想要妈妈一直这么年轻。”

“你不长大的话，妈妈就会很辛苦的一只照顾你呢，只有你长大了才能照顾保护好妈妈呀。”

舟舟皱起了眉头，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然而想了半天，他也没能想出的答案，神情十分沮丧。

“那……那我少长一点好了。”

“噗，傻瓜，我小时候要是这样回答的话一定会被妈妈骂的。”

“可我不想跟妈妈分开。”

“舟舟，以后当你长大了，你就会慢慢明白，有些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不是不想就不会发生的。”她揽住小孩儿的肩膀，“有些人缘分深，可能会多陪你一些时间，但是有些人跟你缘分浅，你们相处的日子就会短一些。”

“当这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离开你的时候，就算是不舍，就算是想念，也一定要记得心怀感恩，说一声再见。”

舟舟小小的身体缩在她怀里，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她，“就像爸爸那样吗？他离开我是因为我们没有缘分吗？”

殷恋叹了口气，“舟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再怎么聪慧早熟，也到底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当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惊慌的捂住了嘴巴。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她怜惜的看着他，“舟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是因为不想让妈妈伤心吗？”

他表情沮丧的点点头，声音闷闷的道，“妈妈经常带我来这里，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墓碑上那个叔叔就是我爸爸……”

果然。

这孩子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些真相，现在网络发达，小孩子能够接触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舟舟这么聪明，能猜到那个是自己爸爸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自己猜出来的么？”

舟舟咬了咬唇，“也不全是，之前在学校里有同学骂我是没爹的孩子，我后来才开始怀疑的。”

……是不是全世界家庭不全的孩子都被骂过这句话啊。

殷恋简直是哭笑不得，“恋恋阿姨小时候也被骂过这句话啊。”

舟舟忽然笑了起来，“那我跟阿姨有好多相似的地方啊。”

“对啊，所以阿姨一见到你就很有亲切感，看见你就像看见小时候的我一样。”

“那阿姨被人骂了之后是怎么做的呀？”

她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有点飘，“……这个具体的我就不告诉你了，免得教坏小孩子，我当时的做法有点偏激，你不能找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