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实在太疼了，即使她拼命装着狠劲，但不多时，眼眶还是红了一片。

殷羡的目光在方莹莹身上落了片刻，看她似乎没有丝毫悔改的模样，正准备挥手喊停，换一种方式惩罚她，却突生变故。

一直被迫打人的绿巧突然疯了一般地推开身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了个踉跄，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恼意。殷羡是他的主子，在主子面前丢了脸，怎么说也要玩=挽救一下。

他正准备上前钳住住绿巧，却被殷羡一个眼神制止了。

殷羡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绿巧身上，然后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姐，奴婢伺候您这么长时间，哪一日不是被您打骂过来的？”

绿巧骤然拔高了声音，眼泪啪嗒嗒地往下落。

“您看……您看啊！”

绿巧将袖子撸上去，将遍布伤痕的胳膊露出来，往方莹莹面前凑，状态好似癫狂。

“只这几个巴掌算什么？奴婢伺候您的这些年，挨的巴掌还少吗？奴婢以前的脸差点就被您打毁了！您知道容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绿巧露出胳膊上的伤时，就连她身边的黑衣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虽然他们见过比这更严重百倍的伤势，但一个女孩子家，身上全是遍体的淤青，几乎没办法下眼。

方莹莹听着绿巧的控诉，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大笑出声，模样狰狞。

她恶毒道：

“谁让我是你主子，你一个奴婢，难不成还想让我伺候你？怪就怪你自己没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怎么了？找到机会发泄了？就算这样你永远都是个贱婢！不管你到哪，卑躬屈膝的伺候别人就是你的命！”

绿巧蹲下身和方莹莹平视，脸上泪痕遍布，她眼神绝望，脸上却笑了：

“小姐，您让我摆正位置，那您呢？奴婢早就跟您说过，元懿殿下惹不得，惹不得！您偏是不信，看看现在，报应来了。”

她极轻的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方莹莹还是在笑她自己。

她扯着嘴角，面上露出了些讽刺：“小姐，被扇耳光的感觉如何？”

话音未落，绿巧便抬手，狠狠地在方莹莹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被掐的感觉又如何？”绿巧咧着嘴笑着，似乎高兴极了。

方莹莹疼得尖叫：“啊——！好你个贱婢，竟然掐我？！你想死是不是？！洛南音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连你都要替她说话！”

绿巧似乎不再怕方莹莹威胁她了，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嘴角始终仰着，但脸上的泪水就没断过。

她的精神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突然，她猛地抬脚踹在方莹莹心口处，那力道像是将这些年的痛苦全部发泄了出来。

“小姐，您以为您能跟元懿殿下比？如果不是元懿殿下，您应该早就把我和红翠两个人杀了吧！”

绿巧脸上的泪水簌簌下落，可她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