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依依安抚的拍了拍段朝的肩。
段朝的须发全白,看起来已是垂垂老矣,显然也十分依赖段依依,段依依在身边后,就不吵不闹,也安下心来,兀自玩着自己手中的拨浪鼓。
唐宛央对奉昀帝道:“陛下,这就是段朝,因着被张南垣关进地牢里百般折磨,如今已神志不清,形如小儿。可怜一个大善人,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此事传出去,会引起多大的舆论,又会让天下多少人感到寒心?”
“大胆!”宋仲南大怒:“唐宛央,你这是在质疑陛下!”
“宋大人,”唐修谨不悦道:“陛下都没说话,您这是说的哪门子话。”
唐宛央这话可确实有些大不敬了。
赫连安冷笑:“看来丞相大人教女儿,自有一套章法,表妹说这话,对于女儿家来说,未免有些出格了吧。”
唐修谨敢明目张胆和宋仲南呛,却不好这时候下赫连安的面子。正在迟疑说什么才好的时候,一直未曾说话的安国公世子开口了。
薛敏之摇了摇扇子,道:“可唐大小姐的说法,倒和我不谋而合。”
只一句话,朝臣们都愣了一愣。
薛敏之竟然说话了,还是帮着唐宛央说话?
安国公世子向来为人淡漠,也并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拯救姑娘于水火之中,更是不可能的事。
偏偏就在这时,薛敏之竟然与赫连安对上了,还说出这么一句有深意的话。
薛敏之恍然不觉,自己的一句话,已经被在场诸位在心中揣摩了千万遍似的。他只是漫不经心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唐大小姐所言虽然出格,听着还是有几分道理。”
年轻人容貌俊美,如仙似妖,他的话立刻就起到了效果。
至少奉昀帝是听进去了。
奉昀帝道:“长安说的不错,朕并非听不得真话之人,唐爱卿,”他对唐修谨道,“你将女儿,养得很好。”
唐修谨连忙谢恩,心中却有些郁闷。
如果可以,他是不愿意唐家和安国公府扯上一星半点往来的。
更不愿意唐宛央和薛敏之有什么交情,可毕竟薛敏之主动帮唐宛央说话,嗯,比他老子看起来要顺眼了一点。
唐修谨的视线落在唐宛央干净的脸上。
唐宛央已经不是那个被送往青城山上,骄纵任性的女童了,她渐渐长大,容貌有了少女的楚楚风姿。
清丽秀媚如同春日初生的雪白梨花,干净清新,招人喜爱。
莫非……他心里蓦地升起一个念头。
莫非这个混小子看上了自家姑娘?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人一声惊呼:“这,这是段老爷?”
奉昀帝问道:“怎么了?”
那臣子拱了拱手,道:“回陛下,臣的母亲最是喜欢段家的布料,有次遇见过段朝亲自送来布料到臣的府上。那时候,臣记得段朝还很是硬朗的模样,怎么,怎么就变成……”
这么惨不忍睹的样子。
他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唐宛央想也没想,就道:“陛下,段朝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是张南垣一手造成,公报私仇,臣女请求重惩张南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