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责怪这些百姓忘恩负义?
别人也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人。
与其责怪百姓,倒不如痛骂张南垣手段下作。但这些百姓就真的没有任何责任吗?如果只要他们稍稍反抗一些,或许岱乡现在也不会显得这般悲惨。
人世间总归有许多无奈的事。
“没事的,舅舅。”唐宛央微笑。
“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有一人也好,不是么?只要今日有一人,明日有一日,这样下去,到三日过后,我们统共能有三人。也是不少了。”
一名护卫嘟嘟囔囔的道:“三百六十八户人,站出来的只有三人,这也太心酸了。”
唐宛央仍旧笑着,苏恪却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一瞬间却显得有些忧伤。
仿佛从岱乡的这些人事中,窥见了人心的不可期待似的。
苏恪也跟着伤感起来,很快回神,暗暗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有心想安慰唐宛央几句,自己又嘴笨,不知如何安慰。
感叹着若是昨夜那位俊美的世子爷在就好了,也许唐宛央少女心思,看到心上人便会暂时忘却眼前的烦恼。
但薛敏之到底不在。
苏恪只好笨拙的扯开话头:“说起来,今日好几次,我都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们。好似还有杀气,本来等着大战一场,结果过了一会儿,那感觉又没有了,真奇怪。”
“我也是我也是!”屋里的护卫们七嘴八舌的纷纷附和:“我今日也有这种感觉,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
“莫不是见了鬼,怎么大伙儿都有这种感觉?”
“我看是岱乡的匪寇,本来劫道勒索我们,结果看兄弟们武艺高强,心生忌惮,自己就退去了。”
“有这个理,我看就是这样了!”
“去去去,”苏恪挥了挥手,道:“你们懂个屁,别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攀,谁会劫你们的道?你们看起来很有钱吗?要劫也是劫老子的。再说了,岱乡能有劫道的吗?岱乡这么穷,要有劫道的,早就饿死了!”
屋里顿时哑口无言,苏恪转头问唐宛央:“阿宛,这事儿,是那什么世子爷帮的忙吧?”
苏恪不晓得薛敏之的名字,还以为“世子爷”是个官儿,开口闭口称呼薛敏之都是“世子爷”,唐宛央哭笑不得,道:“多半是了。”
张南垣的人马一夜间少了这样多,他却一声不吭,一点动静也没有,自然是薛敏之的手笔。
今日他们在岱乡公开提起段朝的案子,张南垣的人也不来阻拦,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可能是,张南垣的确是派人阻拦了,只是被薛敏之的人拦了下来。
唐宛央又莫名地想到,她最开始之所以轻易同意薛敏之提议的结盟,也只是觉得这真是天下最划算的一桩生意了。
因薛敏之会最大程度的替盟友扫清不必要的障碍,“闲杂人等”,很多事情就会事半功倍。
只是没想到,薛敏之会喜欢她。
感情这种事不能沾上一丝算计,因此唐宛央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
幸好,他总是不会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