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杨妃甚至还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今年皇帝一定要在两个孩子的面前这样不给她留面子。
难道就不能给一个台阶下吗?
就非得这样撕破脸?
那日,杨妃受了处罚,给兰芷清赔礼道歉。
很多宫里的人纷纷猜测,这一大概已经是杨妃娘娘最惨的处境,可是接下来一系列事件的发展,却让他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首先是,江南地区,有人来告御状。
那口口声声说出来了许多混账事,全都属于江南地区的杨家。
没错,就是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杨贵妃娘娘的母族杨家。
由于家主杨子轩劣迹斑斑,而且做出的事情实在是天怨人怒,纸是包不住火的,皇帝勃然大怒,不管杨贵妃娘娘的苦苦哀求,将杨家很多直系亲属当场处死。
这还不算完。
在这场关于杨家的动荡结束之后,有很多朝中的官员,又把视线转向到了太子的身上。
因为杨家的人之所以敢那么嚣张,还不就是因为这样的太子和贵妃娘娘的光环?
杨家的一系列事件背后,太子和贵妃娘娘真的清白吗?他们真的全程都没有参与过吗?
因为上本参他们的官员太多,皇帝无奈之下只能让宇文流渊负责查清这个案子。
这一查可不得了,挖出了很多藕断丝连的东西。
瞬间,不仅仅是太子和贵妃娘娘被牵扯其中,朝中至少四分之一的官员都纷纷涉案。
这些官员们平日里就有了点作风问题,但是因为一直被太子和贵妃包庇的缘故,所以至今都还没有被弹劾。
平日里皇帝可能也知道他们的手脚不干净,但想着这些毕竟是老臣,而且也的确对朝廷做出了一番贡献,他们学识渊博,名声久远,如果轻易的动他们,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皇帝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忍了。
可是现在他们触犯了众怒,这些皇帝也无法容忍了。
“你们整天不好好想着怎么为百姓和江山社稷,就在这里想着如何结党营私!朕还活着呢,还没有一命呜呼,你们就已经想着要为太子做龙袍来讨好太子,怎么……是在计划着让朕早日驾崩?好大的胆子!”
皇帝生起气来,效果还是非常可怕的。
很多官员们都认怂了,开始主动交代起他们自己曾经帮太子和贵妃娘娘办过的事情。
大案被牵扯出来。
宇文流渊审案是非常雷厉风行的,并且没有给这些党羽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将他们一一连根拔起。
而这场惨案,持续了足足快有两月有余。
其中牵涉的官员最后总数竟然达到了百余众。
在累累罪行和确凿的证据面前,就连杨贵妃娘娘也无法抵赖,她再也无法护着其他人了。
至于太子。
虽然皇帝非常恼怒,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最终还是没有被直接赐死,而是被关在天牢里面,被折磨了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之后,被派去北域流放了。
而杨贵妃娘娘则是受不了这么大的挫败,在被打入冷宫的第一个夜晚,皇后去探望了她,第二天,冷宫里就传来杨贵妃娘娘自缢身亡的消息。
宇文元棋悲痛欲绝,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再挽回了。
局势如山倒。
变化的速度之快,甚至都有点让兰芷清没能反应过来。
主要是他着实没有想到,宁江声的计划,能够缜密到这种地步。
虽然他人不在京城,可他的计划却是一环扣着一环的,之间紧密接洽,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留。
想想看太子和他的母族那么大的势力,就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实在是令人在唏嘘之余,又忍不住觉得幸灾乐祸。
“清儿,你笑什么?”
兰芷清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傻笑。
大抵主要还是因为她听到了杨贵妃娘娘自缢身亡的事情,心情就变得很好。
宇文流渊好笑道:
“与这人有深仇大恨的是本王,她死了,你开心成这样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你觉得高兴呀!”
兰芷清笑吟吟的,“这贱人活着的时候在背后挤兑你和你的母妃,最后你母亲的死肯定跟她抽不开关系,她死了,不就等于你报仇了吗?”
宇文流渊闻言默然。
好半晌,他方才抬起眼睫道:
“她虽然自尽了,可你的仇人宇文元棋,却还活着呢。”
“我知道。”
兰芷清也没有无理取闹,她并没有责怪宇文流渊。
“现在朝中有那么多的眼睛都盯着呢,当时我们在这个时候暗下杀手,陛下肯定会知道是我们做的,那他会觉得我们太过绝情。会觉得明明他都已经给了太子惩罚,让其流放,我们却还是要对他下杀手。这样,你在他面前的好感,会骤降。”
兰芷清还在担忧着皇帝与宇文流渊之间的关系问题。
这倒并不是因为她发自真心的希望他们两个能和好,只是因为现在如果想要继承皇帝的位置,还是需要得到皇帝的认可。
宇文流渊倒并不是很在乎这个。
他是觉得,宇文元棋在上一世背叛了清儿,让清儿有了那么惨痛的回忆。
就算是要暗杀,也必须要给清儿一个机会,让她能够亲手举起屠刀,把这个畜牲给杀了。
只有让宇文元棋死在了兰芷清的手里,这才算是真正的报仇。
关键就在于,宇文元棋现在被流放了,人在北疆。
难道……要让兰芷清长途颠簸过去吗?
现在朝中的确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兰芷清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够离开京城的。
“让舅舅去吧。”
兰芷清的眼眸深了几许。
“让舅舅替我来完成这一切,也是一样的。”
前世,舅舅就是被兰淑儿和宇文元棋合计欺骗,被杀害在新婚之夜的当晚。
舅舅和宇文元棋之间也有血海深仇。
兰芷清是梅山的后代,让梅家的人亲手来帮她完成这所有的仇恨,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可行——”
宇文流渊捏着下颔沉吟道:
“现在朝中都盯着你我,可你的舅舅却不在此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