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眸看着车里的女孩，车厢里她抱着怀里的玩偶笑着，难以想到她在前些日子受过那么大的煎熬。

因为他，全都是他。

风又吹来季凌风的声音，苦涩，“后来我找到一位老医生，帮她催眠，让她服那些药，她渐渐变得安静，心智都受到影响，但我不后悔，如果不那样，也许她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现在这样挺好，活着挺好，无忧无虑的挺好。”

真的，只要她好就好。

莫小暖他知道他带不走了，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把她受的那些苦说出来，让宫宸自责，对她好。

心里苦涩的像被人扼住了喉，好难受，真的，像快死了一样。

风忽然四起，好似带着忧伤。

听全一切，宫宸转身向车里走去，季凌风他决定不再追究，终究他给了他一个活着的莫小暖。

手搭在车门上，身后又响起声音，“护好她。”

季凌风坐在引擎盖上，身影萧瑟，他脸上淌下一抹温热。

他看着宫宸上车，车门关上，车子一个转弯，后车窗莫小暖回头看他的身影茫然，渐渐的她有些恐慌伸手拍打着玻璃车窗，好像在呼喊他……

但他听不到，也只能看着车子驶离，带着她的暖儿消失不见……

夜色沉沉，温热风吹动悲伤。

“凌风哥！凌风哥！”

莫小暖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影，焦急的泪水晕红眼眶，“你让我下去！让我下去！”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摇晃着他的胳膊，恳求的看着他，宫宸伸手揽向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跪坐在汽车座椅上，看着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的身影继续拍打车窗，带着哭腔一遍一遍的道，“凌风哥！凌风哥！”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泪痕爬满她的脸颊，她就像和父母被强行分离的孩童一样，恐慌、无助、悲伤、绝望……

宫宸坐在那里一次一次的伸手抱她都她推开，她双眸愤愤的瞪着他，如同看仇人一样，前些天的相处在她眼里一点儿再看不到，尽剩下冷冰冰。

还是走到这一步，甚至更糟糕，他最怕的还是发生了，让她变的和自己不再亲近，让她那么伤心。

车子平稳行驶，莫小暖的抽噎声渐渐听不到了，只剩下沉重的宁静。

车灯照亮路面亮出两道光，没有交集。

“少爷，回医院还是……”

邹远打破沉寂的开口，睨一眼后视镜，看向坐在那里的宫宸，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薄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不得了。

他是强行离开的医院，在睁眼是瞬间，拔了针管跑出来的。

“回家。”

宫宸又看向旁边的女孩一眼，薄唇紧紧的抿着，一张多处细小伤口的脸有着复杂。

季凌风说的话让他触动很大，他害惨了莫小暖，这次带她回去是怎么的局面他不知道，但选择了这条路他就会一直走到底，不管莫小暖会不会恢复到正常人，不管前面有多大阻碍，他都会牵着她一路前行。

……

当回到“莊鼎苑”，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莫小暖坐在车子里死活不下来，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一遍一遍的嚷着要找季凌风。

宫宸虚弱的站在车旁边，他的手腕处印着一个清晰的血牙印。

是莫小暖发狠咬的，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被迫带到没有季凌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