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y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张着嘴巴，看着林眠生。

林眠生好像觉得他这样子很有意思，或者是觉得他被自己吓成这个样子很有意思，笑了一下，把话挑得更明白：“你是DRT的一员，却有办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跟我见面，和我合作，那就应该有办法让他们看不见我。”

Joy微微虚起眼，语气一凉：“你在威胁我？如果我不掩护你，你就要告诉DRT，我是DRT的叛徒，对么？”

“对，也不对。”林眠生声音很虚弱，但吐字很清晰平稳，“准确来说，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会让你比被当成叛徒发现还要惨。”顿了一下，唇边又漾开笑意，带着嗜血的快意，“而且是，惨很多。”

Joy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男人一句毫无根据的威胁吓得脊背发凉。

冷静了一会，Joy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林眠生：“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故弄玄虚……”

“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Joy一滞，对上林眠生抬起的眼眸，他的眼角略微泛红，不知是疼的还是怎的。

眼底没有痛苦，却有一种狂欢的欣喜，好像……

Joy耳边响起刚刚林眠生似是玩笑的一句话“疼才舒服”。

原来不是玩笑！这个男人现在就是靠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汲取力量，甚至快乐！

Joy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再开口，语气放软了许多：“至少，你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吧？”

林眠生没回答，只是看着Joy指间的香烟。

猩红跳动的光在他漆黑的瞳仁，像一颗明亮妖娆的星点缀在浩瀚夜空中。

沉默是最让人心里发毛的，尤其是来自气场尤为强大，强大到扭曲可怕的男人的沉默。

这种恐慌感，对于一个本来就做贼心虚的Joy来说，效果是随时间成倍增长的。

就在Joy打算逃跑的当口，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却充满力量，将Joy准备好站起来的动作压了回去。

“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活下来么？”

Joy没有回答，林眠生也没准备让他回答，仰起脸，看着头顶的灯光：“因为他想惩罚我，让我清醒地面对失去一切，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说到这里，林眠生再次看向Joy，目光里还有灯光流转，“他做到了，我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所以啊……”

Joy看着林眠生俯身靠过来，心里很想躲开，却没办法做到。

“我现在很想拉着别人一起下去。多一个人陪我，我好像就能好受一点。”

看进他眼底的男人看起来风轻云淡，Joy却在这妖异的平静下寻到了一抹疯狂。

像是修罗夜叉，一出场便代表着毁灭终结。

“我现在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和那件事有关的人。”林眠生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让Joy觉得越来越沉重，沉重到无法呼吸，“如果你有事瞒着我，我觉得你可以开始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