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明明有灯，房间里的人却没有时间心情去开。

他坐在角落的地上，低着头，呼吸声有些沉重，但很好听。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亮起来，他混沌的意识才慢慢清明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站在他面前，却迟迟没有开口，好像在欣赏他现在的样子。

良久，才听到带着外国腔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是在戒瘾，还是只是单纯没有药了？”

Joy看着角落里的男人，他一向嬉皮笑脸没正形，可是当他看见角落里的男人，他的脸色却凝重起来。

他不明白，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强。

他身上的药瘾明明发作了，但是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此时到底有多痛，多煎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个不喜欢坐沙发，喜欢往地上坐的人呢。

这种让人难以估量的自持力有点恐怖。

“你迟到了。”林眠生抬起头，汗珠爬满他的额头，脸色惨白如纸，“是为了看我现在的鬼样子，还是单纯有事？”

Joy怔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你想让我帮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看你受折磨，就算好处之一吧。”

林眠生扶着墙站起来，靠着墙歇了一会，才慢慢走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

“真变态。”

“对，我就是变态。”Joy欣然接受了林眠生的“封号”，国语博大精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他，对变态的理解还是偏向正面积极的，所以，他很喜欢林眠生这样形容他，“那你呢？跟变态合作，你是什么？”

Joy说着，从兜里拿了一盒烟出来，敲了敲烟盒屁股，震出了半根烟，对向林眠生：“来一根吧。”正好看到一滴汗从林眠生下颌掉下，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同情更像是嘲讽，“会好受一点。”

“不用。”林眠生对上Joy错愕的目光，扯唇笑笑，“疼才舒服。”

Joy摇头失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比这两个字更合适的话了：“变态。”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Joy挑眉，先把烟点了，吸了一口，才开口：“很顺利。”

这三个字说完，如石沉大海，一个浪花都没激起来。

Joy等了半天，等到的还是沉默，感觉索然无味，咂咂嘴：“我说你大老远来了，就为了听我说这三个字？你可否听过手机这个东西？要是就为了这个，发短信岂不更快哉？”

他最近迷上了三国演义，顺带喜欢上了文言文的句式，时不时就来一个“否”啊，“哉”啊的。

“我暂时不会离开。”

这句话把Joy吓了一跳，烟灰都弹偏了，掉在茶几的玻璃上：“你要留在这儿？疯了么？DRT的人要是知道你跑到他们的地盘上了，你觉得你还能活几天？”

林眠生淡淡看了一眼Joy，风轻云淡地反问了一句：“你不也是DRT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