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成歌皱起眉，很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不情不愿地把视线从书上移开，却被视线里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莫先生？”

莫永林笑笑，很满意成歌“惊喜”的反应，手搭在成歌对面的椅子上：“方便么？”

成歌的表情赫然是“不方便”，但莫永林却在他把表情变成明确的话语前坐在了他对面。

犹豫了半天，成歌才勉强打消了想直接走人的想法。

“我打算发出千浅的讣告了。”莫永林靠在椅背上，环顾着四周，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安静还很有文化气氛，三层小楼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不需要熏香，就自带书香之气，“你是她同学，我想可以来跟你商量一下有关千浅葬礼的事宜。”

成歌皱起眉，打心眼里讨厌莫永林悠闲的样子，要知道这个人正跟他讨论的是他亲生女儿的葬礼，还有心情做出那副欣赏风情的表情，把冷血无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人在乎的一定不是千浅的生死，而是其他的东西……成歌的提起警惕，他对于莫永林来说应该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今天莫永林能特意找过来，如果不是为了千浅，不，肯定不是为了千浅，那么他想从他这里得到的是什么呢？

“怎么？”莫永林看出成歌看向他的目光里的敌意，收回环顾四周的视线，直视着成歌的眼睛，“难道我找错人了？”

如果莫永林找他是别有用心，那他就应该把莫永林的打算弄清楚，现在千浅不能回清城，妹夫又被一大堆事缠着，只有他闲着没事做，既然莫永林自己送上们来，那就别怪他成歌要大放异彩了！

想着，成歌展开微笑：“莫先生当然没有找错人，我很了解千浅。”

“哦！”莫永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点点头，“所以，你应该了解千浅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她曾经做的一些事……”莫永林似乎没看见成歌因为他的话变得很难看的脸色，自顾自说着，“就算我是她父亲，也是觉得是不可原谅的，但是，正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所以我帮她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处理了，所以啊，眠生那孩子眼里的千浅应该是美好的，纯洁的，但是你我都知道，这都不是真的。”

成歌握起拳，压下想跟莫永林好好说道说道的冲动，蹭地站起身：“我不明白莫先生说的话，我还有……”

“你不明白，但是千浅的其他同学都明白得很呢！”莫永林仰起头看成歌，笑意更盛，“这次千浅的葬礼，我打算把他们都请过来……”

把那些人请过来？成歌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莫永林：“莫先生，我以千浅最好的朋友的身份请求你，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带回千浅的生活里。”

“千浅的生活？”莫永林抬起眉梢，指头在桌面轻快地敲了敲，“这么说，成先生和我一样，也觉得迟早有一天，千浅还是会回到她这里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