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令……”

屋子里一片漆黑，窗边，微弱的天光里背手站着的老人看着外面。

项老得不到林老的回应，有些踌躇，等了一会看林老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自顾自说起来：“眠生送到军区医院了，是索医生主刀做的手术……他一定会没事的。”

“一会给我买点豆浆油条吧。”

“什么？”项老一愣，没有跟上林老的思路。

“不是说臭小子会没事么？”林老看着外面的山林，两只喜鹊一前一后从林子里跳出来，在他院子的草坪上你追我赶，“那就吃点油炸的，庆祝一下。”

项老低下头，林老说是要庆祝，但语气里半点喜气都没有。

索医生是军区赫赫有名的内科医生，前两年就已经退休了，他这次是特意为林眠生赶到军区医院给他做手术，这对手术效果是一种保证，但也侧面反映了林眠生这次的伤情有多严重。

半晌，项老才点点头，低声道：“好。”

——

军区医院。

三楼走廊尽头的病房有些特别，门口楼下都有许多穿军装的人在站岗，似乎在守卫，不，监禁着什么人。

“首长好！”

长得黑黢黢的三班班长更加用力地挺直脊背，抬手跟走过来的林老敬礼。

林老点点头，拍了拍班长的肩：“小黑黑，长得比小时候壮实多了啊！”

林老对班长的爱称逗乐了在外面站岗的士兵们，都抿着唇，一副想笑不能笑的样子。

班长也绷不住了，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他是林老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就黑得离奇，所以被林老亲口赐名，小黑黑，灵感来源于喜洋洋和灰太狼里的那只小狼。

小时候喊喊觉得这小娃娃挺可爱的，长大了还喊，和他现在魁梧高大的形象一对比，就有些好笑了。

但林老喊，他就喜欢听，感觉特亲切。

“报告首长！谢谢首长夸奖！”小黑黑眼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昂扬地回答道。

“很好！很有精神！”林老也浮出笑意，这个小子从小身体素质就不一般，有点他家臭小子的意思，他很看好他，果然没有看错。

林老又抬手指了指病房里面，“那个臭小子还听话么？”

“报告首长！”小黑黑眨巴着眼睛，迟疑了一下，才开口，“眠生哥很听话！”

他不懂林老为什么会质疑眠生哥是不是听话，眠生哥一直都是他们这些后辈的榜样，是部队大院里有名的隔壁家小孩，怎么会不听话呢？

“嗯，很好。”林老点头，他也不相信这么大的阵仗还压不住那个臭小子，在心里小得意了一会，抬眼示意小黑黑把门打开。

他要亲眼看看那个臭小子吃瘪的样子。

“是！”小黑黑得令，立刻手脚麻利地开始开锁的漫漫路，不知道为什么，林老要求他们按防范头号嫌疑犯的规格武装这个病房，在门窗上都加了三四层的密码锁，好像生怕眠生哥会偷跑出来似的。

开锁开了五分钟，还是在有密码的情况下，林老很满意，小黑黑很疲倦，刚要松一口气，脸色却一变。

“这把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