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吹来，夜里稀疏的蝉鸣响起。落叶的飒飒声传过耳侧，无意激起湖水的涟漪。

青歌的心不为晚风落叶而动，但却因为阿素的那一句话而激起了涟漪。

青歌看着阿素，再三询问：“你说……这毒不是一日而成的？”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中毒有些时日了，意味着这毒定非偶然，意味着……

原先青歌还抱着一丝希望，因为阿素说这毒是药材相克导致的，她期待这不过是偶然罢了。但是，如今她的希望破灭了。

哦，应该说是欺骗自己的希望破灭了。

阿素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至少有七日了。”

青歌的心一紧。七日？那不正是她遵从霍妃的口谕从御药房取药回来的日子？也正是从那一日开始她便开始服药，至今未断过。

青歌赶忙跑到药炉旁不顾药罐的烫将剩余的药倒出，阿素甚至都未来得及阻止青歌。

青歌将药渣倒出摊开在手上，捧到阿素眼前问她：“你瞧瞧这里头有没有什么玄机。”

阿素拉过青歌的手举到眼前，拿起湿热的药渣认真地观摩，她忽然惊呼一声道：“有！这里头的两味药材相克！”

阿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把那两味药材举到青歌面前。青歌的眼神一冷，她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冷峻的线条。

“阿素你确定吗？”

阿素点点头，“自然！这两位药材相克是医书里都会记载的，从医的人几乎无人不知，御药房的人这么糊涂？”

青歌将药渣洒在地上，望着纷飞洒落的药渣青歌眼神冰冷。她嘲弄地勾了勾嘴角，低声道：“是呀，御药房的人自然不糊涂，是我糊涂。”

御药房的人是奉旨行事，怎么会糊涂呢？糊涂的人只有她自己呀。

青歌问阿素，“这两味药材相克会怎么样？”

阿素思索了一会儿，道：“表面看着会有安神的效果，但渐渐地会让人的神志混沌不清，最后据说整个人会失心疯呆傻呢。”

阿素鼓了鼓腮帮子，“反正这两味药材我爹爹从医时从来不一起用，怕把人医死。”

青歌听了阿素的话，她心里的猜想进一步得到了印证。安神的效果她的确是有的，但是正如阿素所说的，她近日来神志时时有点儿混乱。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最近繁忙加上上次被长溪给害得，却没成想是药医成病。

阿素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青歌姐姐你刚刚那药哪儿来的？可别喝了，得喝傻的！”

青歌勉强地清浅一笑，微微颔首。那药，她自然是不会再喝了。但是，为了防止被人给发现，她还是有必要继续做做样子的。

毕竟，这事多半的霍妃敢的。这里又是霍妃的宫殿，哪一处都逃不出霍妃的眼里。

青歌忽然上前轻轻地抱了抱阿素，声音轻柔如羽毛，仿佛风一吹青歌的声音便随着风而消散。

“今日多谢你，阿素。”

阿素猛地怔住了，她也轻轻地抱了抱青歌。

或许，宫里头最难见最可贵字值得珍惜的便是一片真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