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多待一天，”张瀚阳说，“你爸妈就多一份担忧。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男孩子哪怕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也不会有人牵肠挂肚。而且我早就打算定居中国了，回巴西的几率微乎其微。”

“大不了让我爸妈把生意迁到上海呗，”乔雅娇摊手，“如果他俩指望我养老，就得追随我的脚步，谁让他们就我一个女儿呢？”

“你说这种话真是大逆不道，你爸妈要真指望你养老，估计西北风都没的喝！他们不过是想常常见到你，亲眼看着你过得好才能安心。”

“不是还没到那一天吗？他俩现在工作忙着呢，身体也好，彼此陪伴，还有一众聊得来的朋友，我这女儿在不在身边也无所谓了。当务之急是我得嫁给自己爱的人，所以他俩很支持我跑到上海来。”

正聊着，张瀚阳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闪着父亲的号码，张瀚阳薇薇一愣。自从他跟江言心确定关系，自从乔雅娇为了他跑到上海来，父亲的电话就多了起来，而他也一天比一天害怕接到父亲的电话。

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了，首先钻进张瀚阳耳朵的是一串苍老脆弱的咳嗽声。

“瀚阳，最近怎么样啊？”缓过神来，父亲哑着嗓子问，“工作我就不问了，雅娇她在上海还习不习惯？你没少惹她生气吧？”

父亲劈头盖脸就问乔雅娇的事，令张瀚阳心生不爽，赌气道：“你不是天天都跟雅娇通电话吗？她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这小子……”

又是一阵咳嗽，这回张瀚阳听出的不是苍老脆弱，而是气急败坏。如此密集的咳嗽声，这太不对劲了，跟平时硬朗活络的父亲简直判若两人。

“爸，你身子不舒服吗？”张瀚阳紧张地问，“严不严重啊？”

“反正死不了，”轮到父亲赌气，“我哪天要是死了，也是被你小子给气死的。”

“我怎么惹着你了？”张瀚阳格外憋屈，“不是实话实说吗？雅娇还能怎么样？又没事业又没工作，每天还不是混吃等死吗？”

“可她告诉我她在上海很不开心，”父亲道，“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雅娇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半点亏都不肯吃的，谁欺负得了她呀？”

“你应该多花点时间陪陪人家。”

“她刚来上海的时候我已经天天陪着她了，我妈回巴西，她却赖着不走。我有公司，还有女朋友，上哪儿挤出时间天天陪着她哄她开心呀？”

“又是那个江言心，你不能早点跟她断了吗？忆彤说她在你女朋友那儿可没少受委屈。”

“简直恶人先告状，”张瀚阳气得头冒青烟，“爸，我知道你喜欢雅娇，所以对我找的女朋友都不满意，可你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啊，你是看着雅娇长大的，她什么时候让人欺负过呀？你要不信我的话，尽管打电话问我妈，江言心是怎么对雅娇的，而雅娇又是怎么对江言心的。”

“不管那个江言心是什么样的人，”父亲的口吻异常坚决，“我就是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只有雅娇才能进我们张家的门！”

“那我也明白告诉你，”张瀚阳被激怒了，“不管你多袒护乔雅娇，我都不会接受她，哪怕下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