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们二人齐齐作答，倒令公孙凌笑了起来！

“你们放心，朕不会真的让他去！太皇太后必定会求情，朕索性卖个面子给太皇太后，而后将兵权趁机收回……”

他们二人登时明白了皇上的心思，齐声赞叹：“皇上圣明……”

待得他们君臣三人从未澜殿移驾到御书房，柳怡柔也松了一口气，看看外面的天似乎有些阴沉，想着一直坐在这里对孩子也不好，便想上花园那边走走……

一路上，皇宫两旁到处放置的都是金菊，淡雅的香味迎面扑来，总算丢弃了有些沉闷的心情！

菊园里不时的穿来娇笑声，打远望去，最为惹人注意的便是一抹翠绿，柳怡柔知道，玉贵人也在此，菊园里肯定还有其他的妃嫔，摆了摆手，示意鸾鸳回宫，却没想到玉贵人眼尖，先瞧见了她，于是便高呼了起来，“淑妃姐姐……淑妃姐姐”

柳怡柔转过身去，瞧见她挥着手帕在向自己招手，无奈之下，只得踩着莲步走过去了。

一等妃嫔见她过来，齐齐施礼，“参见淑妃娘娘……”

柳怡柔淡淡的笑了笑，“都起来吧！”

柳怡柔环视一圈，只有一个玉贵人是见过几次的，其余这几位妃嫔皆是面生之人，而几位妃嫔似乎也是初次见到她，眼中净是好奇，还有些许嫉恨……

从她们的目光中，柳怡柔判断出这些妃嫔的身份，定是些不太受宠而品阶又不高的妃嫔。自从她进宫，公孙凌便是处处保护着她，尤其是她怀了身孕之后，公孙凌更是不准其他妃嫔前来打扰……

玉贵人上前走了几步，拉住了柳怡柔的手，“这里离我的怡华宫不远，姐姐可否赏脸去坐坐？”

她的话音一落，旁边便又有几人叽叽喳喳的插嘴说道：“是啊！是啊！玉妹妹的怡华宫里有好几株珍贵的菊花，淑妃娘娘就赏脸去瞧瞧吧！”

柳怡柔眼角斜睨着玉贵人，瞧见她满脸的真诚，又回眸望去，看着鸾鸳满脸的担心，她轻轻朝着鸾鸳点点头，示意她没事的，便转身笑着对几位妃嫔说道：“走吧！去怡华宫坐坐！”

在路上，柳怡柔也认识了今天一起赏花的几位妃嫔，有司徒婕妤，有兰贵人，还有一个吴才人，这些个女子都曾经是公孙凌宠爱的女子，只是，帝王爱，不久长。于是后宫中便有了只听旧人哭，哪闻新人笑……

原本依着玉贵人的品节是不可单独住一个宫殿的，或许她真的有办法讨公孙凌的欢心，便将这怡华宫赐予了她，虽是住偏殿，但终究不用和其他妃嫔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怡华宫内果然如刚才兰贵人所说，菊花开遍地，犹如铺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华丽而高贵！

玉贵人瞥了一眼放置在地上的金菊，笑着说道：“听说今年的凤凰游天在未澜殿？”

凤凰游天是菊花中培养出的极品，花朵昂扬而立，犹如凤凰遨游天际，一盆花却能开出不同颜色，虽是菊花，却有着牡丹也不可比拟的傲然雍容，是中宫皇后的象征……而今年，这盆花却按照公孙凌的圣旨，放在了未澜殿……

“皇上对这花喜爱至极，只是先放在我观赏几日，稍后便会送回长秋宫！”

柳怡柔登时明白了这几位嫔妃的用意，皇宫之中，人人善于捕风捉影，一件小小的事，传出去或许就变成了惊天大事！而凤凰游天这一事件在有人看来，那就是废后的先兆啊！

玉贵人她们几个定是闻风而来，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巴结上了柳怡柔，那便是离皇上又近了一步，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一旁的吴才人听到柳怡柔这样说，扁了扁嘴，刻薄的说道：“依妹妹见啊！既然是皇上说放在未澜殿的，那姐姐就心安理得的收着呗……”

柳怡柔抿嘴轻轻一笑，“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是皇上的嫡妻，我们不过是妾！古人有云，不以妾为妻，后宫之中，更要记得这个道理，不要做出逾越自己身份的事！”

她的这一番话，也是明明确确的告诉这几个妃嫔，皇后之位是不可动摇的！切莫再听风便是雨……

吴才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瞄了柳怡柔一眼，讪讪的说道：“淑妃娘娘说的是！臣妾谨记！”

柳怡柔点了点头，回头对鸾鸳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是……”鸾鸳连忙去扶住柳怡柔，如今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使的她身子颇为笨重，鸾鸳心疼主子，将她的生活起居都照顾的无微不至……

从怡华宫到未澜殿这段路程还很远呢，主仆两人，走走歇歇，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像是姐妹两人……

快到菊园的时候，瞧见一个小宫女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柳怡柔，喊道：“参见淑妃娘娘……”

柳怡柔着才瞧见小宫女正是未澜殿的使唤丫鬟之一，名唤玉平！

看着玉平一脸焦急，柳怡柔心里一沉，率先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玉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抚着胸口，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娘娘……皇上命娘娘急速回宫，有要事相商……”

踏入未澜殿的时候，外面的天因为阴霾而越发的黑暗，乌云在天空上盘旋，大朵大朵的凝聚在一起，只是深秋的天，已然像是要风雪欲来了……

未澜殿的殿门敞开着，主座上一抹明黄色刺得人眼睛生疼，摇曳的烛火映衬在柳怡柔惊慌的眸中，晃晃悠悠……

而公孙凌像是修罗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看起来却是越发的瘆人！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公孙凌咧嘴笑了笑，笑中尽显邪魅，瞧着柳怡柔，微微抬了抬手，“淑妃免礼！”

柳怡柔心里“咯噔”一声，像是什么落在了地上，总觉得今日公孙凌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往日他从来都是唤自己柔儿，今儿个却以品阶相称……

“谢皇上……”

饶是心里有千般不解，万般不详，却始终毫无头绪，面对着公孙凌，她不自然的笑了笑！

“今儿朕遇见一稀奇的事，不如讲给淑妃听听吧！”

公孙凌随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轻咂了一口茶水，舔了舔唇，一手端着茶盏，眼睛却斜睨着柳怡柔，“今儿个意外碰上了一个故人，恰好淑妃也认识，不如咱们一起坐下，好好相聚一番……”

故人……恰好认识……

柳怡柔眼前一黑，脑袋一阵眩晕，就往一旁歪了过去，幸好鸾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否则，她还真的就摔倒在地了，纵然平时在这宫中她可以无视其他妃嫔的巴结和妒忌，无视皇上是否是因为真的喜欢她或是想拉拢柳懿而对她宠爱有加，但是在这个世上，能让她放在心上的只有两个人，公孙琰和柳懿……

朝堂之中并未传出颜王出事的消息，那么，公孙凌遇见的这个“故人”便肯定是柳懿了！

不等柳怡柔开口询问，公孙凌便一挥手，两个侍卫便押着一个穿内侍服饰的人从内廷在剖了出来……

果不其然，这个人便是柳懿……

见到柳懿还算安然，柳怡柔稍稍放下了心，心情也平复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笑颜，瞧着公孙凌，却是先发制人，“皇上何时召了阿懿回京？漠北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公孙凌朝着她邪邪一笑，“是啊！漠北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吗？柳将军怎么擅自回京了呢？”

柳怡柔脸色一白，又语：“伏乞一灭，匈奴称臣！择日便来朝贡！漠北稳妥！皇上万岁！”

公孙凌的目光却是瞧向了柳懿，笑道：“柳将军擅自回京，是想告诉朕一个道理是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吗？”

柳懿侧目瞅了瞅柳怡柔，瞧见她朝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却是笑道：“皇上误会微臣了，微臣这次回来，确实是冒着生命危险而回的！”

公孙凌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喔？确实是……擅自回京，置西北军于两国交界不顾，如若匈奴再起战乱，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柳懿瞥了一眼柳怡柔，而后目光坚定的看向了公孙凌，“皇上容臣细禀，对于伏乞，虽然战败，但是它地域辽阔，匈奴也在虎视眈眈，臣潜回洛阳时，已经命将士开始修筑工事，以防匈奴入侵……关于屯兵漠北的将领，臣想亲自来向皇上要人……”

“哦？说吧！你想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