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难道就这样被欺负吗!瞧瞧柳烟儿那狗仗人势的样子。在外面作威作福,我实在是看不过眼!“泠月的脾气爽利,哪儿是受得了这种委屈的人。况且她从前是君无羡府上的人,不欺负别人,也不会被人欺负。这样被骑在头上动土,实在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江轻离知道她不开心,反而是安慰似的对她笑了笑:“你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都不生气。你放心,男人都是这样的,喜欢尝鲜。柳烟儿又不是什么极品的美人儿,学识,修养都不够,难道凭着演技就能博得三皇子一辈子,半辈子,或者一年,半年的宠爱吗?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现在叫她多多作恶,不过是为了让以后反噬的更凶猛而已。”
“那……现在忍一时?我……我!”泠月渐渐冷静下来,可是始终忿忿不平,话说了一半,没有说下去。
还是闻莺先接受了事实,过去轻轻拍了拍泠月两下,劝慰道:“泠月姐,你还是听小姐的话吧。这样的事情,我也遇到过很多次。可是说实话,咱们俩只能在这儿干生气,又能干什么呢?可是小姐既然能这样又底气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肯定就有打算的。那咱们又何必给自己人添麻烦,外面儿都还没清理好呢,咱们反而闹了起来。倘若不是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换做是了别人,都要觉得你是添乱的了!”
这番话在情在理,泠月终于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一个人想了一会,终于是转过了这儿弯来:“你说的不错,我应该相信小姐才是。现在我自己又没有什么别的麻烦,光在这儿嚷嚷,也是光让小姐生气……我还是,太莽撞了。”
江轻离看到这两个人一个善解人意,一个又聪明伶俐,一天下来受得起倒是好了许多。简单洗了一下身子,就要两个人帮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因为在下面折腾了好久,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简单把头发晾干之后,就已经歇到了床上。她倒是还记挂着紫月:“不管我明日有事还是无事,你们都想办法去替我看看紫月。今儿她倒是帮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忙,于情于理,以后都要还她。”
“恩,好。奴婢记下了,小姐啊小姐……你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还记着别人呢。当小姐你的朋友,可真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朋友?呵,她没有的。江轻离提起这个,不由得有些落寞。好歹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可是提起这种亲情、友情,总是落寞的。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正是因为那个样子,慕容修才会那么容易的趁虚而入。可话又说回来,要有那种可以将心比心,掏心挖肺的朋友,又怎么是说有就有的呢?一切都随缘吧。
她叫闻莺收拾好了东西,自己也就睡下了。本来两个人都应该回去睡的,可是因为担心她,所以都不愿意下去,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江轻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就分了两床被子,让两个人在地上讲究睡了。
江轻离的心理素质蛮好,一夜无梦,还睡了一个自然醒。起来之后仍是与平常一般的吃了些东西,就坐到了书桌那边看书,早就把昨天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直到了午时,才有人气势汹汹的过来拍门:“江轻离!江轻离!小贱/人别躲在里面装死!老娘知道你在里面,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姐……这……”闻莺自然知道这是柳烟儿过来闹了。她因为一直都记挂着这件事情,所以一直都密切的关注着外面儿的动态。小半个时辰前,饭饱酒足的三皇子君如羽离开了定芳楼,也已经把江轻离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还是送走君如羽之后,柳烟儿才从自己的丫鬟姐妹口中得知了昨日的情形,这才会怒气冲冲的过来算账。
泠月在一边,眉头拧的紧紧的,气得眼睛都有些红了。她手中紧紧握着佩剑,这可是真家伙,虽然江轻离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她在不时之需的时候可以威慑一下别人,可是在这种时候,她倒是十分想开光见下血。
江轻离才搁下书,那边就已经开始砸门了:“小贱/人别躲在里面一声不吭,老娘可是要砸门了。是不是连三皇子的话你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你是不是疯了,就算是在从前,你见到三皇子都要跪下的!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走的!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划花你的脸的,把你丢回乱坟岗,都没有人来管老娘!”
这和昨天那个闻言软语的美娇娘还是同一个人吗,癫狂的语气,配合着‘砰砰’作响的门,简直叫人以为是只疯狗来了。江轻离做好了要吃亏的准备,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蓄势待发的泠月,亲自过去开了门。大概是开门的时机不太对,正好赶上了柳烟儿要撞门的时候。这一开一撞,柳烟儿铺了一个空,一时没能控制好身子的惯性,即便身边的丫鬟在拉,她还是一个猛子的扎向了前面,栽了一个狗啃屎。
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却以这样的场面出现了,任谁都要觉得好笑。闻莺和泠月原本紧张的心情被柳烟儿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但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只能低着头,强行把溢出嘴角的笑意憋回去。江轻离就没有那么给面子了,看到柳烟儿栽了这么一个跟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哟,酒还没醒呢?”
“你……你,你是故意的!”柳烟儿被身边的两个丫鬟掺了起来,大抵是摔的时候习惯性的护着了脸,倒是没有伤到什么。就是精心梳理好的鬓发全摔散了,那鎏金八宝的珍珠步摇要掉不掉的挂在了她的一边发上,不好看,倒是显得有些好笑。她气得不行,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都要飞出刀子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跟三皇子告状!”
“你去呀,要马车吗?我给你准备。”
“只要你能进得了皇城,不用他了,我亲自来向你请罪,如何?”
若是权贵也就罢了,偏偏是个皇子。也不自己看看自己的身份,麻雀飞上了枝头,也变成不了凤凰。男人在一开始的时候花言巧语多了去了,那也不过是为了哄女人心甘情愿罢了,这种把戏,她早就看得透透的了。就算君如羽是个脓包废物,那也绝对不会在一个妓/女身上长情太久。
柳烟儿被噎的语塞,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倒是身边一个高的丫鬟机灵,一双老鼠眼滴溜溜的左右转了转,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趁着江轻离没有防备,猛地甩了一个耳光过去。她是有意为之,又是卯足了力气,这一巴掌下去,江轻离生生被扇的往后退了两步,更是眼冒金星,头晕眼花。那丫鬟声音更高了:“放肆!你是怎么跟前辈姐姐说话的!昨天三皇子的话你没听见吗!在什么地方就要守什么规矩,管你从前是什么样子的人,现在,就是这儿的一个小小乐伎而已。现在我们柳姑娘可是三皇子面前的红人儿,你不道歉不悔改也就罢了,还要害她帅了一脚!你知道这张脸多讨三皇子的喜欢吗!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能赔么!”
“你!!”泠月也是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后,愣了一会,跟着就是一股血往脑门上冒——‘噌’地一下就抽出了佩剑,“你敢打我们小姐?!”
这会柳烟儿也反应了过来,效仿者自己那丫鬟,也伸手扇了泠月一巴掌,叉着腰大骂道:“你主子都没干说话,你在这儿跟我咋咋呼呼什么?”说着把脖子一横,就要往剑上撞,“来呀,来呀,你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敢吗?一天到晚狗仗人势,老娘还管不了你这个小蹄子了呢!打,给我用力的打,除了什么事情,我都担着。“
这下一声令下,她带来的其他几个丫鬟也都跟疯了一样,往闻莺和泠月的身上扑了过去。女人之间的争执总是难看的,互相扯衣服揪头发,口中骂骂咧咧,声音尖尖细细的好像连屋顶都能掀翻一样。江轻离先是有些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是这些个女人真的像是疯狗一样,即便自己是学过武功的人,也只能勉强保住自己不再受伤,可是迟迟不能劝住。
首当其中的就是柳烟儿,也不知道他是攒了多久的怒气,还是纯粹觉得耀武耀威了想要过来炫耀。江轻离喊了几次,发觉这几个人都没有听自己的意思,当即下了狠手,抬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狠狠地对着柳烟儿一踹。她这个身体虽然的力气大不如从前,但是用了巧劲,又踹的很是位置,柳烟儿一点防备没有,当即就被踹飞去了一遍。
江轻离看着闻莺和泠月两个人都被打得十分狼狈,衣衫凌乱,头发也乱乱糟糟的,她上去揪住一个丫鬟,就左右开弓,接连扇了十几个耳光,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力气,打得连自己手都震得发麻:“谁给你的胆子在我这里造次?我现在反正就是罪臣之女,没什么未来出路了。若是惹急了我,我就把你们一个个杀了,千刀万剐,反正一条命还你们这么多条狗命,倒是一点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