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越来越淡,他们距离这皇家猎场也越来越远。
因为鵺灼能够明确的感觉到哀酒的呼吸越来越远微弱,所以自然而然的,鵺灼便不敢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耽误,随即便不问任何的其他问题,一心一意的继续往皇家猎场之外飞身而去。
对于这一点,殊野也是心知肚明,随即便没有任何的耽误,随着鵺灼的步伐,丝毫不怕惊动什么的狂奔着,原本需要走上很远的路,现在一路无所顾忌的狂奔着,也很快就到达的皇家猎场的边缘。
这陧国的皇家猎场边缘,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的的城墙之类的东西的,只有一处树木的林场线,这线里线外,便是皇家猎场之外和皇家猎场之内的区别,平日里是没有多少的人的,有的人,也都是定时在周围巡逻的守卫。
而今天这个时候,似乎是没有守卫在这里巡逻的,因为之前十二楼冒充鵺灼的守卫,说鵺灼失踪了,十二楼的人便和守卫一起在皇家猎场里面巡逻,这皇家之外,便是没有多少人了。
再加上之前守在这一处的十二楼的人,之前是因为察觉到皇家猎场之中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的,这一处的人便被那中年人给带了过去,这一去,这一处便有了一个缺口,这缺口现在没有人,所以自然而然的,鵺灼和殊野两个人便恍若入了无人之境一般,直接便出了这皇家猎场。
可是,当他们出了这皇家猎场之后,他们的心里,似乎一下子便没有了目标。
哀酒现在生死未卜,或者说哀酒现在濒临死亡,可是现在殊野和鵺灼两个人,却完全没有一个头绪,可以来救治哀酒。
一旁的殊野看到了鵺灼停顿的步伐,随即便知道了这鵺灼的心里到底在打量什么,所以殊野便用大拇指一抹自己嘴角又流出来的鲜血,然后看了看一旁,接着笑了笑“回亓国吧,你毕竟是亓国人,好歹在亓国也算是有点门路”。
听罢了殊野的话,鵺灼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回到亓国,回到了亓国之后,鵺灼好歹也算是认识几个医术高明的人,但是问题来了,现在的哀酒,能够扛到他们到亓国的那一天么?
看着自己怀里,嘴唇基本已经变的惨白,皮肤似乎都已经青灰到透明,似乎完全可以看到哀酒皮肤下突兀的血管的哀酒,鵺灼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她,鵺灼有些怅然的说道“先找到我的车马,殊野,还要继续拜托你了”。
听到了鵺灼这么说的时候,殊野正好丢下自己手中的那血迹斑斑的长剑,正在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检查哪里还有在冒血的地方,听到了鵺灼这么说之后,殊野便抬头看着鵺灼,然后笑了笑,一不小心扯动了自己的伤口,然后殊野收了收笑容,接着说道“那可说好了,你可得拿亓国的好酒来报答我”。
“只要哀酒能够醒来,哪怕你要亓国最好的酒窖我也给你”鵺灼说罢,便抱着哀酒看了看周围,接着扭头往一旁的走了过去。
一旁的殊野看到了鵺灼往右边走了过去,这里便心知肚明,因为殊野也知道,鵺灼对这陧国的皇家猎场非常的熟悉,跟着鵺灼的步伐,总是没有错的。
这一路上,殊野终归是忍不住不说话的,所以殊野便一边给自己身上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口止血,一边忍不住说道“这吉人自有天相,哀酒终归不是什么俗人,她一定会被上天眷顾的”。
这一句话落在了鵺灼的耳朵里,鵺灼忽然一怔,随即鵺灼便说道“但愿吧”。
“你别担心,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哀酒不会有事的”殊野刚刚说罢,便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这一句话貌似有些不对劲,所以殊野便立马改口又说道“我是说,像哀酒这样的人,阎王爷哪敢收啊,这哀酒你应该了解的,她这种人物,不会轻易有事情的”。
然而,鵺灼听完了殊野的这一句话,仅仅只是垂眸看了看哀酒,然后一边继续向前走去,一边有些怅然的说道“其实,我和哀酒,认识的时间,也不过一天多而已”。
“嗯?什么?”听到了鵺灼的话,殊野猛然一怔,随即便侧头看着鵺灼,然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的说道“你和哀酒认识才不过一天?你们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哀酒就如此为你卖命?”。
这是殊野丝毫不能够理解的一点,殊野可是亲眼看到了这哀酒为了保护鵺灼,是何其的卖命,完全可以说是不顾忌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保护鵺灼,那一举一动,那一词一句,殊野自己一旁的都听的明明白白,心里更是明白的一清二楚,哀酒真的是豁出去了一切,就是为了保护鵺灼不受伤害。
此时此刻的哀酒现在躺在鵺灼的怀里,便能够看的清楚哀酒到底为了鵺灼付出了多少了,这根本不可能是认识了一天多的人可能会有的情谊。
所以,殊野才会忍不住如此的感慨。
而鵺灼却是答非所问的问了问殊野说道“你又是为了什么,如此拼命?”。
“呵”听到鵺灼这么一说,殊野忽然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即才一甩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道“小爷我哪里是替你卖命?我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人在江湖,自然是要互相帮助,我总不可能将当时的你和哀酒扔在那里不管不顾吧?你,瞎子一个,哀酒,女流之辈,均是弱势,我这一个拥有高尚的江湖情怀的人,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的”。
一番半真半假的话说完,鵺灼也没有拆穿殊野什么,这此时此刻要是哀酒醒着,她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怼殊野说道“你是身不由己才会拔刀相助吧”,哀酒会这么说,但是鵺灼不会这么说。
因为鵺灼说到底,并非是这种人罢了。
一路“马不停蹄”,殊野便和鵺灼来到了一开始鵺灼丢弃马车的地方,这里没有一个人,这一点似乎是想都不用想,原本潜伏在鵺灼侍卫队的十二楼的人,肯定是在皇家猎场之中,而原本守卫着鵺灼的真正守卫队的人,怕是已经不知不觉被十二楼的人带入皇家猎场之中,然后死于非命了。
此时此刻的鵺灼,也不想去管其他的事情,随即便上了马车,然后看着殊野说道“麻烦了”。
这殊野也是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便解开了拴在一旁大树上面的马绳,接着便上了马车,轻车熟路的便驾车一路往北而去。
马车之中,鵺灼小心翼翼的将哀酒放置下来,然后将小被子给哀酒盖好,接着开始给哀酒把脉。
哀酒身上可以触摸到的皮肤,完全可以说是凉如寒冰,整个人似乎也被冻结了起来,皮肤发青,血管乌紫,嘴唇惨白,呼吸微弱,似乎连脉搏都已经触摸不到多少了,一番一个人这样的,一般大夫都会直接说“此人凶多吉少”了,对于这一点,鵺灼的心里,真的是极其的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这是鵺灼继自己失明没有恢复之后,第二次如此的手足无措。
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够救回哀酒?
鵺灼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想,他只想要救会哀酒一条命,这是鵺灼欠她的。
如果没有哀酒,鵺灼誓必活不到现在。
并且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鵺灼,哀酒可能也不至于伤到这种程度。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可能如果没有哀酒,他鵺灼似乎也不可能会突然从失明的状态恢复如常。
直到现在,鵺灼依旧是清楚的记着,自己在哀酒的鲜血溅到自己脸上之后,他的眼睛似乎开始从黑暗,渐渐变的灰蒙蒙的,然后紧接着,鵺灼似乎是可以看到了一些东西,一开始鵺灼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是自己太想要看到东西了,再加上自己潜意识里,对这皇家猎场的周围实际上是非常的熟悉的,鵺灼以为这是自己的潜意识里在欺骗自己。
可是后来,鵺灼慢慢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能够看的见了。
这周围血流成河的“景色”之中,尸体碎块完全可以用横尸遍野来形容,这种景色,是鵺灼从来没有见过的,也就是说,自己真的能够看得见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看得见的,就是因为哀酒的鲜血溅到自己的眼睛之上的时候,这哀酒的鲜血,真的非同寻常。
因为鵺灼亲眼看过的,哀酒的鲜血化作红线,将一个人顷刻间绞杀成尸体碎块,这种人,这种鲜血,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可以有的。
先不说哀酒到底是否非同寻常,之余自己,又会有什么用,就说哀酒的鲜血能够治愈自己的旧疾,这一点,便是鵺灼誓必要将哀酒救治回来的原因。
他必须要救下哀酒。
正当这个念头在鵺灼的脑海里回转的时候,鵺灼忽然听到了一句微弱的声音。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