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没有人看见过谦琏王是不是?”殊野笑了笑,随即便如此说道。
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可是这连谦琏王的面都没有见到……,似乎是容易有些让人猜测。
而夏燬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在当时去到了佟楼听闻了这件事情的时候,便已经猜测到了这一点,虽然守夜人说那一辆马车就是前不久谦琏王来交接货物时的马车,可是事实上,马车是,可是人未必。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夏燬自然而然的就去想要去调查谦琏王府的马车出勤记录,但是谦琏王并未在王府,夏燬毕竟是平民,不好去王府叨扰身在深闺的王妃,所以,这个线索也就断了。
只是,那个守夜人和弟子也确实是听见了谦琏王的声音,似乎一个王爷,也没有必要亲自下马车交代这些琐碎小事,并且王印也是确确实实的落在了档案之上,所以哪怕这件事情似乎是有些让人觉得疑惑,但是当时守夜人却没有多想什么。
而当身在帝都的夏燬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立马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随即便赶往处理,生怕是有心人冒充谦琏王,然后让提早连夜发货,为的是有人可以方便劫镖。
可是,夏燬还是没有调查出来一个所以然,因为只有货物到达边镇的堂口,才会有飞鸽传书回来,这两天的时间,押送货物本就行驶缓慢,所以夏燬也不能够知道是不是这一路上有埋伏。
不过,假设马车真的是中了埋伏,那么不管怎么说,押送货物的人肯定是第一时间回来通知佟楼的人,而这两天夏燬在佟楼没有等来坏消息,也算是让悬着的心稍微降下来了一点。
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夏燬一开始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谦琏王,素来和昲斋关系匪浅……”可能是考虑到了殊野对这陧国的局势关系不是很了解,所以夏燬还特别提醒了一下殊野,好让殊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能够更全面一些。
果不其然,经过了夏燬的提醒,殊野立马就茅塞顿开,一开始的时候,殊野一直在想,一批有时差发货的货物,和在这一批货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冽琰门的掌门,这一切会有什么关系在其中,而现在被夏燬一指点,似乎一切的不寻常就被连通了起来。
有时差的货物,有王印的档案,已经离开了的谦琏王,三天前匆忙离开的冽琰门掌门,这一切似乎抽丝剥茧下来,都被一个人给联系在了一起。
冽琰门的二当家,鈡鈺。
这一批不正常的货物来自于谦琏王,虽然现在还没有出问题,但是这提早发货的王印确实是有些奇怪,旎炔这个谦琏王又和鈡鈺的女儿昲斋素来关系匪浅,而殊野也算是因为女娮,对这个昲斋有所耳闻,毕竟昔日女娮一气之下在冽琰门揭露昲斋表面清高背地里和许多官宦公子私交甚密的事情,殊野也算是被女娮在耳边说来说去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掌门离开了冽琰门,是谁掌权?”忽然,夏燬和殊野四目相对,随即,两人便似乎是在心底达成了一种共识,达成这种共识以后,殊野便盯住了看起来在发呆似乎又是在若有所思的女娮,非常认真的问了女娮这个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突如其来,但是事实上,一旁的女娮从一开始也不是在发呆,她也有听他们说话,只是女娮一时半会正如同夏燬的猜测一般,有点没消化完全。
所以,当殊野忽然认真的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之后,女娮便立马回答道“是我二叔”。
“货物忽然更改时期,并且昲斋和谦琏王关系匪浅,而掌门离开之后二当家执掌大权,似乎这两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事实上,同一个时期发生的意外,只要有一条线能够将他们链接起来,那么它的存在,一定是因为更大的阴谋,只是,这个阴谋,还没有等到它应该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当夏燬这一番高深莫测的话说罢之后,女娮便面色凝重的说道“我感觉到了危险,冽琰门的危险”。
“虽然平日里我对你和二当家的恩恩怨怨素来不插手过问,但是这件事情,似乎印证了你许多年前便说过的话”夏燬兀自说罢,便看着女娮,接着说道“掌门夫人辛辛苦苦发扬光大的冽琰门,早晚有一天,败在他们父女两个人的手里”。
“我以为你一直当我单纯的讨厌他们而已”女娮有些怅然的说罢之后,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一副疲惫的模样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冽琰门里你们嫡系的弟子似乎很多都去出任务了,你明天以我的命令,将他们全部召回,说是我有大事要宣布,不管怎么样,不能够让二叔的势力在冽琰门独大,很多年前我就有预感,我这个二叔虽然看起来睿智和蔼,但是他背地里干的事情,可都是缺德事,他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总有一天,会不满足二当家的这个称号的,虽然我这看起来是有点太过小题大做了,但是现在父亲神秘离开,佟楼走了一批奇怪的货物,老爹的嫡系弟子大多数都被外派,而这个时候昲斋又回来了,这个冽琰门,我看马上就不是我的了”。
虽然正如同女娮所说,殊野和夏燬都觉得女娮把这件事情想的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殊野不解其中深意尚且可以理解,但是夏燬不同啊,夏燬也是挺了解这个二当家鈡鈺的,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明面上背地里真的是有一个很大的差距,昔日走货的事情,也算是不止一次闹得沸沸扬扬,可是他依旧是改不掉这个习惯,而俗话说得好,一个好人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坏事,虽然这句话似乎有些绝对,但是此时此刻总在鈡鈺的身上,似乎有些无法言说的贴切。
也许,掌门多年的容忍,慢慢滋长了鈡鈺的野心和欲望,这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关于弟子的事情,我今夜便飞鸽传书,还有独黎柯旒二人的事情,我也会马上着手调查,大小姐你姑且莫要轻举妄动,毕竟这才归来,姑且先休养生息,静观其变”虽然夏燬知道自己的劝说基本上是没用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劝慰一下女娮,毕竟按照女娮的火爆脾气,她可能马上就去和二当家撕破脸了,而这一切仅仅是他们对鈡鈺有偏见的先入为主的猜测,因为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所以夏燬还是希望女娮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可是,女娮却给了夏燬一个他意料之中的回答,只听见女娮激动的站起来,接着指着夏燬跟嚷嚷一般的说道“现在不见了的是我的亲爹!一个和我有几分血缘关系便以为自己地位尊贵的我的二叔,也就是鈡鈺,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准备对冽琰门不利,如果那一批货物是什么违禁品,这锅肯定是冽琰门背,而那一批货物若是出了其他的问题,冽琰门夜还是难辞其咎,现在老爹不在,只有二叔主持大局,他心怀不轨,如果这一切仅仅就是他精心设计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利用皇家的力量土崩瓦解整个冽琰门我该怎么办?夏燬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对于女娮似乎是在大发雷霆的模样,夏燬的表情倒是一副处置淡然的模样,而殊野一边吃惊于女娮如此无礼的对夏燬如此叫嚣,夏燬都一副习以为常巍然不动的模样,一边还在感叹自己还真的是小看了女娮,她女娮分析起来这种看似无关实则千丝万缕的事件,倒是还挺头头是道的。
“见笑了”夏燬先对殊野笑了笑如此说道,接着才看向了女娮,然后将女娮给安抚坐了下来,接着才说道“冽琰门唯一的继承人只要还在,就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夺走它,我和独黎柯旒说过,我们要将一个最好的冽琰门,完完全全的交给你的手上,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必须替你守护好一个干干净净的冽琰门”。
这一番原本似乎可以让人感动的流泪三升的话,似乎并没有在女娮这里占到什么地位,只见女娮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夏燬,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说道“我不是眼花耳鸣了吧?夏燬你也会说这样虚无缥缈的话啊……,我以为这种话只有独黎柯旒两兄弟喜欢说……”。
“你严肃点”夏燬被女娮如此取笑,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用力训斥,只是似乎是在以一个兄长的口吻在让女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一般,随即看到了女娮真的端坐了之后,夏燬才忽然扭头对殊野说道“女娮,姑且就先麻烦殊野公子你了,估计一般人也看不住她,希望公子可以替我拦住女娮,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去找昲斋小姐麻烦,夏燬有要事在身,还望公子不要拒绝”。
“放心吧,客受主托,哪敢推辞”殊野和夏燬表明了自己会看着女娮之后,紧接着夏燬便匆忙告辞了,留下一副蠢蠢欲动模样的女娮。
“坐下,吃饭”见到夏燬离开,殊野忽然故意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然后将女娮的搞事之火,给掐灭在了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