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琬顿了顿,随即脸上的笑容不变,“是吗?那劳烦贵妃说说,是凉国公主好看些,还是我好看些?”
这话竟是叫苏浅眠不知该如何往下接,半晌之后,她才道,“告诉你,凉国之所以会灭,全都是因为南齐,你是凉国公主之女,如今竟是能这般大摇大摆地在南齐宫中做翁主,还真是不知羞耻。”
白浔琬惊讶于这句话会从苏浅眠的口中说出来,随即嘴角上扬的笑容更加的迷人,“这翁主是你们南齐国主让我做的,苏贵妃的意思难道是……”
“住口!”苏浅眠慌了神,连忙制止住白浔琬的话,“你给我等着!”
随即怒气冲冲地从她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看着苏浅眠的背影,她朝身边的青青轻声道,“苏家。”
“喏!”
回到揽华宫,白浔琬站在窗前,她看着外头,似是在发呆,又似是在等人,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进入了宫殿之中,修长的身形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更显得挺拔威武。
只不过瘦了好多。
那人见到白浔琬,直接上前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日思夜想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琬儿。”
“我一直在等你。”他怀里的白浔琬轻轻一笑。
那日白浔琬给他绣了当归,黄芪,意思是的确是归齐二字,但帕子上还有一块玉,那块玉代表的是楚珳的珳和白浔琬的琬,所以白浔琬真正想要告诉楚珳的并不是她要归齐,而是归齐于他。
如今天下,只有大楚国和南齐国力能够相提并论,但刘酆着实是太过于喜怒无常,也太容易暴怒,是故她担心刘酆会为难大楚国,所以她才想着要先下手为强。
楚珳是楚国的将军,身负国家重任,若是要他从国家与她之间做选择,他定会为难,所以她也只好帮他做下这个决定,只身一人来南齐。
正好她在阮氏给她留下的书中隐隐推测出了当初凉国灭国的真相,所以她也正好趁此机会深入虎穴来调查其中的事。
只是没想到,楚珳会放着骠骑将军不做,直接做回了恪亲王,更没想到的是……
思及此,白浔琬猛然将他推开,“王爷请自重,若是被王妃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见白浔琬如此吃干醋的表情,楚珳感动之余更是心情大好,他复又将他拦在怀中,柔声地抚慰她,“恪亲王如今在京都好好的待着,夫人你让谁自重啊?”
没等白浔琬回应,他继续道,“我已经将恪亲王之位让给了家中幼弟,如今我只是个戍守边疆的一个小头目,身无分文亦身无长处,还请夫人收留。”
白浔琬愣住,“那尤娘子……”
“如今她可是正经的恪亲王妃了。”楚珳冷哼一声,“她想要王妃之位,我给她便是,只要她能够承受得起。”
白浔琬挑眉,“能让你花这么大心思对她,恐怕她做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
“自然。”楚珳道,“她最不该做的就是拿你的命要挟。”
尤恬亚是什么样的人,白浔琬自然是清楚的,于是她也不再过问,只是问,“青青是你叫她来的?”
楚珳道,“是。”
怪不得青青出现的时机刚刚好,“你怎么寻到她的?”
“多亏了那颗夜明珠。”夜明珠是青青送给蕊儿的新婚贺礼。
白浔琬竟是噗嗤一笑,“好在我一直信你。”
楚珳也道,“我也一直信你。”
清风从窗外缓缓吹了进来,白浔琬似是想起了什么,“刘酆那边……”
“源本这宴会只是刘酆特地举行欢迎你的,可刘酆听政不久,故而老臣们便按照以往的规矩来,改成了祭祀国宴,这一日国主要在国寺中待一夜。”说着楚珳便习惯性地将白浔琬打横抱了起来,想要往床榻走去。
却听白浔琬在他耳边道,“楚柏舟,今日不行。”
“为何?”楚珳脸上满写着渴望,两人已经一个月没见了,楚珳更是想她想地快疯了。
白浔琬却道,“我怀孕了。”
“什么?”
“你的。”白浔琬轻声笑着,言语之间带着无比的柔情。
楚珳也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炸了的感觉,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他才缓过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夫人……”
“怎么?你不喜欢?”白浔琬问。
楚珳激动地想要抱着她转圈,可如今怀中的女子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他可不能吓坏了孩子,是故他浑身的动作便愈发地小心翼翼了起来,他走到床榻旁,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我喜欢!夫人,多谢你。”
白浔琬却是撇了撇嘴,“错了。”
楚珳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哪里错了?”
白浔琬道,“你我已经和离,如今你我都是自由之身,谁是你夫人?”
楚珳却是开始耍起了无赖,“即便如今已经不是,将来定然会是!夫人腹中孩儿的父亲,定然是我。”
也不知怎么的,许久未见楚珳,他消瘦了许多,成熟了许多,蓄了胡须竟也是老了许多,这叫白浔琬有些心疼。
她顿了顿,随即道,“楚柏舟,刘酆很有问题,你要小心!”
“我知道。”楚珳道,“刘酆此人时而疯癫,时而天真,时而腹黑,时而阴冷,脾气秉性着实难以叫人琢磨清楚,确实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你在这南齐宫中,也一定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白浔琬看着他,良久之后,她才道,“你若是早就知道我要来这里,你会阻止我吗?”
楚珳微微一笑,这笑容仿佛是春日里迎风而放的花,“不会,因为这是你要做的事,我会支持你,纳兰说,有些人如纸鸢,飞得再高也会有线牵着,方向永远不能自已,我不想让你不自在。”
听了这番话,白浔琬倒是觉得很是意外,这倒真不像是纳兰说出来的,更像是那位京兆府尹会说出来的。
她也没打算拆穿,只是握住他的手更紧了,天早已经黑了,她终于可以在这南齐国,安安稳稳地睡一个好觉了。
翌日一早,天大亮,身旁早已经没了人,但那股熟悉的味道使得她心中踏实的很。
青青走了进来,脸色竟是有些不好看,竟是有些受伤。
“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