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想着孙媳妇带上项链和孙子站在一起的样子。孙子脸上不会再是扑克脸,一定是充满笑意和幸福。
最让他操心的孙子能得到幸福,对象是什么性别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程老爷子可是见过严肃古板了二十多年的程佐看见温文尔雅的薄蒙,那脸上的表情和每时每刻的温和。
那应该是孙子最开心的几年了,如果薄蒙没有出事的话。
再次遇见幸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他得帮帮这个迟钝的孙子。只要他过得开心,过得好了,那么他这个老人家也就可以安心过晚年了。
再次发出声响时,楼梯三个人高的花瓶一直稳稳当当十几年,这次却突然朝站着楼梯口的程老爷子倾斜。
虽然慌张,但程老爷子也是当过兵的人。直面危险,他只要上前一步就可以轻松躲过。刚准备回头,头侧蓦然起风。
“你!”老爷子看着花瓶反光处的脸,惊讶道。
卓素突然出现在花瓶的一侧,她的眼神十分不对劲,手中拿着的托盘朝着程老爷子的后脑勺狠狠地挥过来。
花瓶砸落地面重重的一声响,惊动了正在书房认真研究棋盘的臧和歌。他跑到楼梯口时,看着楼梯破碎的花瓶还有花瓶中刺着玻璃渣的程老爷子。眼一红,急忙下楼。
“爷爷,没事吧,没事的。”臧和歌话中不自觉带着哽咽。老人家躺着的地面开始被浸湿,臧和歌知道那是什么。
臧和歌的泪无意识的落下,他太过于急,被花瓶碎片拌到在地。地上的碎片割伤他的手和跪下的膝盖,他都毫无知觉。
连滚带爬的扶起程老爷子,他有些不愿意相信刚刚还乐呵呵的老顽童,怎么会变成现在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大厅如果不被允许,是很少佣人会在里面的。何况今天是程家少爷的婚礼,佣人都过去讨喜了,留在家的佣人女仆基本都是卓素的人。
臧和歌眼泪往下落,他感觉手有些湿润,他扶着程老爷子的头,安慰着,“爷爷没事的,程佐快回来了。”
颤抖的手掏出自己的手机,臧和歌不断的抹净手机上,因自己手心渗出的血导致模糊的屏幕。不断的打早已熟记在心的号码。可是他忘记了,他的网络已被切断。
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起,那食指还艰难的拿着项链,随着鲜血的侵染,红宝石更加的耀眼。
“爷爷,您……”
“给你,帮我好好…保管着,记得一定要……让那…傻小子幸福……”在项链摊在臧和歌手心的时候,程老爷子彻底闭眼了。
臧和歌攥紧了项链,想扶起程老爷子,就算是拖,他都要把程老爷子救回来。
想起程佐是多么尊敬爱戴他的爷爷。还有爷爷对自己强硬但也贴心的好。臧和歌的心就无法控制的酸涩。
“果然是给你的。”这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她的话语中透着难以相信和嫉妒。她的瞳仁在看到臧和歌手中的项链时可怕地抽缩着。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臧和歌单纯的以为卓素是来救人的。他脸上浮现出希望。却没想到,卓素看着门口,对着臧和歌诡异的笑了,手中长长的花瓶碎片划向了自己的脸。
“程,程封,爸,他快不行了。”
臧和歌僵硬的回过头,接着就被人狠狠地推开在地。地上的玻璃碎片插进手心肉的声音比不上程佐已经背起程老爷子走到门口的声音大。
“程佐,你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子他……”臧和歌的手满是血的拉扯着程佐的衣摆,还没从那种恐怖的场景中回神。只是看见程佐,他就觉得希望来了,程老爷子一定会没事。
被程封抱起的卓素,虚弱的倒在他的怀里,语气悲伤,又断断续续,“是他,撞到花瓶,不小心把老爷子…呜唔……我,去救老爷子的时候,碎片就朝我脸上划过来,那时,我才看见他手心里拿着咱家的祖传项链。”
程佐看向臧和歌的手心,深邃的脸庞出现着疲惫,他身上对臧和歌的气息突然变了,很是渗人,让人畏惧。薄唇轻吐冰冷话语,“滚!”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这满地的碎片又仿佛发生过很多事。臧和歌独自一人站在玻璃和血的中间,看着程佐背着老爷子,程封抱起卓素坐着雅致离开。
而他,想起程佐刚刚那一声滚,话语中透着失望。眼神中透着绝望的看着自己。臧和歌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玻璃碎片碾成渣了。
他们是不是就这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