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睁开双眼时,仍是夜,漆黑的夜,仿佛一切都沉浸在它如墨的夜色中而不可自拔了一般。床头柜上还有系着粉色发带的绵羊布偶,在因姜黄色纱布窗帘遮掩不足而渗出的清薄月光里,我突然松了口气重新倒回床上。
梦、绝对是梦。
我闭上眼,从被褥中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绵羊布偶依然仿佛是静止了几个世纪一般一动不动。
佐助君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木叶的,他绝对不会和我们反目成仇。刚才浮现在脑海中的景象全部都是幻境!幻境!
凌乱的头发滑入脖颈,微痒。想撩开那丝碎发,冰冷的手指触到颈间,是清冷的凉意。我轻轻掀开被子,抱紧双臂起身,挑开一些绸般的窗帘,月光细细地漏进来。已近午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在小路上倾洒。
松手,任窗帘直垂而下,月光重新退回帘外,屋子里重归漆黑。只是在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
第二天,我站在第七班的集合地点等待着鸣人、佐助君和卡卡西老师的到来。一般来讲我都是最先来的一个,之后是佐助君,再是鸣人,最后才是姗姗来迟的卡卡西老师。
虽然在鸣人来之前我和佐助君有一段两人独处的时间,但我确实是不敢向佐助君搭话的,看他每天早上来的时候面色阴沉,应该是有起床气或者是低血压吧。
但是今天早上不同,就连卡卡西老师都已经到达集合地点的现在,我还没有在任何地方发现佐助君的影子。
“什么啊,佐助不会在家里睡过头了吧?”鸣人在那边洋洋得意地说着他不靠谱的猜想,我则是毫不犹豫地一拳揍在他头上:“你就不能安分点吗,鸣人!佐助君怎么想都应该是生病了在家里休息才对啊!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老师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眯起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和平常和蔼可亲的形象完全不同,冷漠而肃杀。
这样的老师让我觉得十分陌生,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道:“卡卡西老师?呐,卡卡西老师!”
“嗯?怎么了,小樱?”卡卡西老师看上去终于听到了我的叫声,又恢复了平常懒懒的样子。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向他提议道:“卡卡西老师,我们去看看佐助君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无视了鸣人“为什么要去看那个混蛋”的背景音,得到了老师加盟的我昂首挺胸地说道:“那是当然的!身为佐助君的同伴,我们当然有关心佐助君的义务~!”
于是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向佐助君家的方向——也就是宇智波一族的领地出发了。
佐助君家的房子在外表上看就很大,而且充斥着和式气息。我在外面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这种时候,有人回应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正疑惑的时候,卡卡西老师的声音从身后平淡地响起,接着就看到他走到门前,颇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啊呀呀,这算不算破坏公物呢?……算了。”
只见他眼神一凝,干净利落地一脚就蹬在门上。
咣当一声,在我和鸣人惊悚的目光下,门应声而倒。
宇智波宅里空无一人。在偌大的房子里翻来找去,我们三个都找不到宇智波佐助的踪迹。
“果然……还是离开了吗。”卡卡西老师嘴里念叨着我不明所以的话,最后冷漠地一锤定音:“小樱,鸣人,和我去五代火影那里。就说宇智波佐助未经允许离开木叶,疑似去找大蛇丸了,请求她立刻派人去村外寻找宇智波佐助的踪迹!”
“什、什么?!”比我更先叫起来的居然是鸣人,当然我也无法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天晚上昙花一现的白色影子,难道说——?!
“算了吧。就算是去找五代火影也是没有用的。”
?!!!
从门口突然传来了冷漠至极的女声。有着一头橙红色的长发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的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你、你是——”
“你是谁?!”卡卡西老师首先把我和鸣人护在身后,冷眼瞧着那个女人。
“苍崎橙子。”女人神情满不在乎,说得淡然:“我说,你们就死了去找宇智波佐助这条心吧,那孩子已经被带到雨隐村绑架监|禁起来了。那样的敌人绝对不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能应付得来的。”
——雨、隐、村?
“雨隐村?那不是——?!”
“怎么回事!盯上佐助的难道不是大蛇丸吗?”
听她那语气好像根本不是在讨论与佐助相关的大事反而更像是在闲聊天气情况,只是带给我们的消息却远比她的表情要刺激得多。
“哼。要是大蛇丸倒还好解决一些,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具身体罢了。”女人——苍崎橙子低声说道,“总而言之,宇智波佐助的事情木叶就不要插手了。”
“看什么玩笑啊,佐助可是木叶的忍者!”鸣人大叫道,我也跟着附和。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苍崎橙子小姐?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木叶的忍者吧?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权利对木叶忍者指手画脚呢?”
“就算不发生这样的事情,木叶的上层对宇智波佐助离开木叶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的吧?”橙子小姐语气冷淡,“我对你们想说的只有这些而已。我会把他带回来,但是不是带回木叶就不知道了。”
留下这番话后,橙子小姐的身影突然燃烧起来然后消失了。
……
“被带到雨隐村了?!那么远?!”跟在橙子身后的红发青年丝毫掩饰不住自己诧异的心情。
“很奇怪吗,只要掌握了空间转移的技术,无论多远都能够在一瞬间到达。”橙子道,“虽然我平时是抱持事不关己主义的人。但是这一次不是别人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与我有关的事件。原本,在下决心与佐助扯上关系时就已经预测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听好了e条,荒耶宗莲——也就是你在相片上看到的人之一,他准备利用宇智波佐助的肉体打开根源之路……嘛,这是我的故乡所使用的词汇,你不了解也罢。”
“那个男人估计是来自故乡的人之中唯一一个敢跟忍者叫板的家伙了,并且也笼络了大量的手下。据我所知他真正的据点应该设置在雨隐村,而且周围布下了忍者绝对进不去的结界。所以晓才不能尽快将那个男人除掉吧。”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明显是把你的房子和他的据点用某个结界联系起来了,并且在里面不断重复死亡。你明明杀死了你的母亲却仍然可以看到她在外面活动就是这个原因。他利用你将佐助引进来,再打败他并通过结界将他传送到他雨隐村的据点……真是有够谨慎的啊,荒耶!”
e条巴咬紧了嘴唇。昨天宇智波佐助和他一起去了他那诡异的家,却没想到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们……不,是宇智波佐助。
喂,钥匙给我。
哦……哦。
他看着黑发少年手上拿着他的钥匙打开了那间对他来说无疑于噩梦的房间,然后——
等待在那里的,是面色阴沉的中年人的身影。
佐助自然而然地对他发起了挑战,却反被那男人抓住了面部——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头痛变得很严重,身体的疼痛也越来越强,像是到处被钉住一样。e条忍耐着疼痛,呆呆地望着天空。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多久呢?自从宇智波佐助轻而易举地败给荒耶后,他就什么也不做地呆站着,荒耶保持站姿死了。
这是当然的,就算佐助败给了他,也给那个男人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胸口跟脖子被刀刺中,脖子上的深度还直至刀柄,若还活着才奇怪。
但是荒耶打算活过来,插在脖子上的刀一点点往外移动着。直到了解那是肌肉在将刀子推出去前,当时他只是一直看着他。等到刀子发出“咯郎”的声音掉在地板上,荒耶已经停止的呼吸又再度开始了。
e条则因为那刀子掉落的声音终于能重新开始思考,他趴着爬到掉落的刀旁,然后用两手紧紧握住。抬头一看,荒耶那对刚刚醒过来的眼睛正在瞪着他。
至于佐助,在刚才被他掼进地面后就消失了踪影。
荒耶非常恐怖,他是宇智波佐助的敌人,但他也只能一直拼命地逃。
奔跑、奔跑,有如喘不过气般地奔跑,他逃出了那个家,然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相信e条巴是杀人犯的男孩。
……很自然对待e条巴这个杀人犯的男孩。
……帮助e条巴的男孩。
——为什么他会忘了呢?那份心情并不是虚伪的,他是认真的——想要保护他。
“——那我做了什么。”虽然要保护他、想保护他。但是——
救了他的人是苍崎橙子。在听了e条的讲述后,那个女人就皱起了眉说她已经知道了,之后就带着他去了她的隐匿地点伽蓝之堂收拾了一下行李,接着她就去了宇智波宅向木叶的人们打了声招呼。此时,苍崎橙子和e条巴,共同走在前往雨隐村的路上。
“你做好准备了吗,e条。这一次你选择跟随的话,恐怕就再也难以归来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早已准备好为他而死了。”
……
扬扬洒洒,雨在天幕下筑起了一层幕帘,隐隐绰绰,朦朦胧胧。
“这次的任务也实在太简单点了吧,嗯!”丝毫没有理会身边金发搭档聒噪的抱怨声,藏匿于傀儡之中的红发少年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不远处侧身而立的白衣身影。
“蝎大哥?怎么了——”迪达拉的声音也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戛然而止。
颗颗水珠打击在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庞,冲刷着干结在双颊上的血块。
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少年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却是满满当当的空洞和茫然。
四周,成堆尸体积罗似山,遍地残骸尸骨横飞。
“那不是、宇智波——”
在弥漫黏稠血腥的阴湿空气中,黑发少年已然丧失了自我意识从而跌倒在雨隐村陌生的土地上。